顶点写手组三题故事汇·《靛蓝色》(9)

临冬笑了起来。“你也很可爱。”
反将一军。疏白眨着眼睛。眼睛有点失焦，投出的目光像失去靶向的子弹。
临冬把刘海往后捋了捋，几根灰褐色的头发遮挡了她的侧脸。她再次坐下来，修长的手指去够开瓶器，随后取来一瓶果酒。
嘭。
瓶口涌出的气泡同临冬嘴角的笑意醇醇酿着。
疏白望着临冬仰头喝酒的样子出神。
眼睛眨着。
眼睛再次失焦了。
留在她脑子里的唯有那洁白的脖颈和微垂的眼眸，还有她自己的混乱的呼吸。
“别盯着我看了，快睡觉吧。”临冬的声音在仍是混沌的空气中飘着，在这样深的夜里起雾了，在昏昏的沉默的灯光下翕动。
“你也睡觉吧，临冬。”
临冬闷头喝着酒，不作声了。
“临冬，我想听听那场雪。”
临冬闭上眼睛闷头喝着酒，睫毛颤抖着。

“……”
“好吧。”
“……认识你之前，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靛蓝色了。
那是我看的第一场雪。
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雪。
但雪和我梦里的不一样。这个初雪的早晨充斥着尖叫声和哭喊，扯动着我心脏的血管，让我喘不上气来。
我捧着那些靛蓝色跪坐在地毯上的时候，手机在床头重复着单调的铃声，像在控诉这场大雪，也像在控诉我。
妈妈哭着告诉我，爸爸好像回不来了。
我想到他出门之前，是我帮他围上了他最喜欢的靛蓝色围巾。
不过也是我央求着他让他帮我去镇上买一个靛蓝色羽毛的捕梦网。
我拿起刻刀刻起了小小的墓碑，刻完以后擦了擦脸颊，满袖子的泪水。我和妈妈说雪在我脸上融化了，妈妈抱着我哭。
我甚至还来不及给我的那只小鸟起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