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写手组三题故事汇·《靛蓝色》(6)

疏白罕见地没有开口说话，痛也不哼一声，只是紧皱着眉头，沉默得像在冬眠。
“……你怎么了？”临冬取来一卷绷带，看了一眼生锈的剪刀。
疏白摇摇头，垂眼看着那只在鸟笼里四处乱撞的刺猬。
“独自一人在森林里是很危险的，我想你知道。”
“我迷路了。走不出去。”疏白悻悻地说，话音在喉咙里咕噜响着。
“我想我应该给你一张地图的。”锈迹爬上绷带边沿，让临冬的眉间又开始卷起沟壑。她捋了捋疏白的头发，一圈一圈地给她绕上绷带，意识逐渐变得和空气一样混沌。
很有光泽的头发。
即使沾上了血。
临冬不由自主地俯下身来，鼻尖凑向疏白的发旋。血和洗发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她的意识愈发地飘忽了。
“别闻我头发，我现在的味道可不好闻。”疏白的声音有点发哑。

临冬手忙脚乱地给绷带打了一个蹩脚的结。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被一头熊袭击，所有的行李都丢了，最后还一头撞在石头上，真倒霉。”疏白撇撇嘴，肩头还有些发抖。
“唯独留下这个鸟笼和这只刺猬？”
“如果我丢下它了，它也别想看到明年春天了。”
临冬的鸟就没看到明年春天。
关到鸟笼里的，无论是谁，都无处可逃。
“而且这个鸟笼对你来说有特殊意义，我也不可能把它轻易丢掉。”疏白补充说，语气很淡，和先前的那个疏白不像是一个人，“我本来也打算回来把鸟笼还给你的。不过我也没想到跟你的第二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说着她苦笑了一下，看不出是无奈还是惋惜。
“其实你丢掉也无妨的。不是很重要的东西。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临冬重新拧干毛巾，开始擦拭疏白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