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四】《如何在一天之内吃完红豆面包》(27)

“你莽撞的善意擅自规划的逃生路线就是她毁灭的轨迹，你以为她只是一颗路过的小行星，稍加展示你所具备的危险环境便能将她驱逐。你从来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早已经进入了你引力的领域，早就被你俘获，围绕着属于你独一无二的轨道永远的单调循环，”小店的灯火完全熄灭，传送带的旋转撕裂了空间，摩擦而出的金色火花绽放着光芒，盆中的菜纷纷向外飞去，漂浮在小店内，形成了一个环带。“你仍然自顾自地增加自己的重量，她为了仍能围绕你旋转不得不更加靠近你，一直靠近，直到被你的引力撕裂，变成碎片。而你始终没法看清她，也没法看清你自己，来自星际的尘埃聚集成浓雾，将你紧紧包裹，你终其一生所追寻的，永远无法观测到的幻星，就是你自己。”
“......”爱德华沉默了，任由旋转洒出的食物残渣击打着他的面庞，吃掉它们也许并不是救赎，就像这旋转没有带来任何毁灭。灰色的球壳脱离了支撑它的支架，像是被无形的引力托起，悬浮在火锅转盘的正中央。旋转甩出的火花连接成光带仿佛就像星海，火花，食物，传送带，它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切都在旋转中扭曲，恒星，行星，矮行星。在冬日温暖的旋转小火锅店里，它们都在等待，等待球壳升起，发光发热，那是爱德华追寻了一生的幻星。

“现在你明白了吗，自负荆棘不是在赎罪，你也不需要赎罪，如果你还爱她的话，”我说道，“关于爱最原始的规则里有一条便是爱是相互的，不妨你记住这份相互，若把她当成你的幻星，你便能明白她曾经的旅行轨迹。”
爱德华缓缓将浮起的灰色球壳捧回手中，眼泪滑脱脸颊滴落在球壳，有了水，幻星便有了生命。他深情抚摸着这个球壳：“原来她才是我的幻星。”
......
“爱..德华先生是吧？”工作人员将文件递给衣衫整洁的爱德华，“请在这里签字。”
“哦好的，请问会是什么颜色呢？”爱德华问到。
“这个根据每个人骨质的不同。相信冶红女士一定是最鲜艳的颜色！”
“是啊，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她一定是......”
......
艳阳照耀着潮汐朝夕打磨的沙滩，咸湿的劲风鼓舞着海鸥翱翔天空的海。敲碎的空壳漂浮在海面，渐渐消失在爱德华的视线。他独自坐在沙滩上，咀嚼着镶满红豆的面包，从未体验过的香甜侵袭着味蕾。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颗红豆都闪闪发亮，就像他无名指上那颗红色的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