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四】《如何在一天之内吃完红豆面包》(25)

‘我打算造一架火箭，一架能把我们送上幻星的火箭。’
‘喂，清醒一点吧，’冶红疲惫地说道‘就算火箭造出来了，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这颗素未谋面的星球呢？’
‘总能找到的，’我敷衍式地回答道：‘一定要把火箭造出来，这是我的心愿，这是我唯一的清醒，我一定要登上幻星，哪怕在那上面消亡！这个世界给了我这副羸弱的皮囊和疯癫的精神，我想我一定能在那个的世界找到自己的清醒。红红，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让我自己来完成这幻星登陆计划吧。’
‘......’那一晚冶红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凛冬的呼啸将我们俩囚禁在同一个被窝，然而我却感受不到由她传来的温度，只有啜泣和她微微耸动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冶红便出了门，待我醒来时只留下她那半冰凉的被窝和桌上的纸条：‘我们一起去幻星。’

将纸条狠狠抟揉在手中，那时的我陷入了深深的迷惘，究竟是什么给了冶红力量来促使她像圣徒一般地赎罪，我自己都以被自我的残忍无情鞭笞得体无完肤，而她却义无反顾地去做我想要达到的一切，哪怕会在被窝里抽搭，那也是她悄悄藏匿起来的崩溃。我开始怀疑起我的行为，到那时才怀疑起来。我究竟是在牺牲自己拯救她，还是在牺牲自己毁灭她。
在我仍在慌乱中思索答案时，冶红回来了，站在我们荒芜小院的门口，扶着她不堪重负的腰，踩着被我蓄意破坏的盐碱地，令我最为震惊的是，在她的身旁赫然立着一个铁皮封装的大桶，当我靠经搀扶她时我看清了同上的标签——偏二甲肼。她是真的想帮我造出那个永远不会存在的火箭，这不是什么赎罪感，我想，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残忍地伤害她，毁灭她。该背负棘刺的，该赎罪的万恶之人应当是我，我应当剜开自己的头皮，让鲜血洗刷我的罪恶。真该死，从那时我便意识到了我的残忍，从那时我便看清了我佯装的疯癫，从那时我便知道，我要用这一生来向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