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四】《如何在一天之内吃完红豆面包》(26)

这耻辱的木牌将伴随我的一生。自从她把那桶偏二甲肼带回来之后，她就病倒在了冰冷的被窝里，我每天涕泪交加地握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道歉，说着会照顾她一辈子。可冶红却用她无力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我第一次注意到那个与赎罪毫无相干的微笑，她说：‘别自责了，XX，是我自己愿意去做的。是我害得你疯癫，失去了做梦的机会。你这一生都在追寻幻星，但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幻星。’
......”
泪珠从爱德华的脸颊悄然滑落，滴在滚烫的锅柄上，可锅柄也并不同情这个无情之人，将他的泪水狠心地蒸发，眼泪化为碎片，在这属于火锅的星系中烟消云散。
“所以，你他妈的，后来才意识到？”气愤使我不再措辞，“终于觉得自己行为苍白得过头就出来要饭了？”
“嗯？”他察觉到了我语气中的不悦，也知道这样的故事讲述出来，作为主人公也是肇事者的他将会遭受怎样的批判，“嗯。”

他仅以一字默许了我的批判，我放下筷子，桌子中央的传送带越转越快。似乎过快的转速加大了功率的消耗，小店里的灯泡开始了忽明忽暗的闪烁。
“你觉得，要饭是赎罪？”我尖锐地提问到，“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发疯是你的脆弱，不是你的神旨，你擅自把你的疯癫赋予成为了她的原罪。自始至终只有你自己在觉得她是以一个悔恨惭愧愧疚的罪人的身份来陪伴你朝夕，满足你离谱至极的要求。也许疯癫作为恶魔真的把你毁灭，但作为你的爱人，你曾经爱过她，我想你不至于让疯子和恶魔瞒过弃置的理智来赋予你和她如此荒谬的行动意义。”
“我...”爱德华睁大了眼睛，火锅的热气熏烫着他的眼珠，使得我也无法明白这泪水他是因何而流。旋转小火锅旋转得越来越快，仿佛整个小店的电力都被它夺去用来加速这旋转，灯泡已然不再具有照明的功能，只剩赤红色的灯丝在惴惴喘息，一切的光明都被这高速的旋转吞噬，它撕裂了空气，产生了金色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