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吕斯的邻居(9)

他们收集一些人命和地址，从中选出一些家庭富裕并且热心布施的人来，在编造一些署了假名的信给他们，让两个姐妹冒险拿信去骗钱。真是万万想不到，会有父亲以牺牲女儿来赚钱。
马吕斯心生同情，而那个姑娘则像在自己家中一样，在马吕斯的破屋子里无所顾忌地来回走动着。她搬动马吕斯的椅子，弄乱了他的盥洗用具，还摸摸他的衣服，每个角落都搜遍了。
“您还有镜子呢！”她说。
她旁若无人地低声哼唱起闹剧里的一些曲调片段。这些奇怪的叠句从她那沙哑的嗓子里哼出来，难听得很，但小姑娘似乎并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失礼或者丢人的地方。
当她看到马吕斯的桌上放着一堆书籍时，黯淡的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啊，书！您这里竟然有书！我识字的，我还能念书呢！”说完，她就拿起一本书，相当流利地念了起来。

“……勃丹将军收到命令，率领自己的五连的人马去争夺滑铁卢平原上的乌古蒙古堡……”
当念道滑铁卢的内容时，她停下来，兴奋的说：“滑铁卢！这个我知道！这地方从前打过仗，我父亲也去过，那时候他也待在军队里，我们一家人都是波拿巴派呢！您知道吗？打英国的那场仗。”
她又转身对马吕斯说：“先生，我和妹妹都受过教育。我们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没有打算要当……对了，我还会写字呢！”说完，她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道：“警察来了。”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用无神的眼睛望着马吕斯。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表现出奇特的神情，对马吕斯说：“您长得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