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吕斯的邻居(12)

屋子里有一个壁炉，因此这屋子每年要交40法郎的租金；壁炉上应有尽有：一个大锅、一个炒勺、一些砍好的木柴、一个鸟笼，甚至还有点火光。
屋子的面积很大，这使得它看起来更加丑恶。四处是凸角凹角，黑洞和斜顶。在那些角落里，也许隐藏着无比肮脏的东西，可能是拳头大小的蜘蛛、脚掌宽的老鼠，等等。
屋里有两张破烂不堪的床，一张摆在门口，另一张靠近窗户。他们都有一头挨着壁炉，也正好对着马吕斯。
马吕斯看见桌子上放着笔、墨水和纸张，桌子旁坐着一个60岁左右的男子。他身材矮小，脸色蜡黄，眼神惶恐，神态凶狠而惴惴不安，看上去像个惹人讨厌的无赖。

那男子一脸灰白的长络腮胡子，穿着一件女人的衬衫。衬衫下面是一条沾满污垢的长裤，脚上的靴子开了个大口子，脚趾头全都漏出来了。
他嘴里叼着烟斗，一边吸着烟，一边写着什么，或许是马吕斯看过的那一类信。
这个男人一边写一边大声嚷嚷着：“人哪有平等啊，即使死了也没有！你去公墓看看就知道了，有钱的老爷们葬在哪里？青石铺路，路旁有槐树，车子还能直达的地方。穷光蛋们呢？烂泥地里，臭水沟里，总之是能让他们快点腐烂掉的地方。”
他咬牙切齿地捶着桌子喊道：“我可不能就这样烂掉！”
壁炉边，一个胖妇人坐在那里，看样子可能是40多岁，也可能已经有100多岁了。她也只穿着衬衫和一条针织裙，裙子上有好几块破布补丁。她的头发已经半白了，不时地伸出那满是油污的手去整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