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2(22)

“大概是吧。”格雷想要叹气，但在这口气呼出之前，他看着雪莉的表情，把它按捺了回去。
“没关系的。”最后，什么都想不到的格雷放弃了继续转动他僵硬的头脑，只能拿出他最真实的自我来与雪莉交谈， “没关系的……”他的语气里开始浮现一股淡淡的，他自己也没能意识到的不自然的亲昵，“我总会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
“回到地球的时候……”雪莉犹犹豫豫地说，“你可以把我留在这里吗，做一点魔法把戏，和罗伯特说天使把我送去了未来，等下我可以和你一起撒谎，和他说我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格雷愣了一愣，然后沉默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雪莉提高了嗓音，“为什么？你不是本也想死在那个镇上吗，为什么要阻止我呢。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家伙难过罢了，只要我想的话，回到地球后什么时候都可以！”雪莉抓住了格雷的右手，尖锐的指甲在男孩的手心里用力扣挖着，从魔法师手心里流出的血液沾到女孩手心的诅咒印记上，两人的表情同样因刺痛而变化，“我知道你，你根本不在乎夺人性命。”
格雷忍不住紧紧握住他胸口项链上挂着的掌骨，“不！”他无法控制自己，重复着和他在闪回画面里看到的她所说的相同的话，“你应该活下去。”

“为什么！？”记忆里的他这么反问诺埃尔，诺埃尔面目狰狞，金发因愤怒而蓬松飘动，她尖叫：“没·有·为什么！！！”
听到诺埃尔的怒吼，现实里的格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里带着从过去刺穿到现在的情感，“我没有想说服你……我没有想说服你……我……”
“嘿！喂！格雷，你还好吗？”
格雷眨了眨眼睛，他发现雪莉正抓着自己的肩膀，她关心地看着他，“你刚刚……”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精神状态不佳，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你刚刚的神色，看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物一样……简直就像是你说的恐惧症。
雪莉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女孩的双手突然有些无处安放，她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格雷的眼睛，却在男孩躲闪而呆滞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影子——男孩自己的影子。那眼睛里的男孩的影子长得和现在的格雷一模一样，但他低垂着头站着，双手乖巧的收在腹前，雪莉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心悸，她看到那个格雷破破烂烂的长裤后方似乎飘动着几缕和自己一样光洁柔软，但要长得多的金发。视线从格雷叠在腹部前的手往上看，在格雷腰间外套的边缘能看到一角白色的纱裙，紧接着是一对白皙的手掌，一个女孩的双臂正从背后伸出环抱着格雷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