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2(21)

“印记很痛。”
“是因为我的血。”格雷说，“我的血抑制了诅咒的活动，把一部分诅咒的实体顺着印记压回去了。痛是好事情。”
“下次这样的好事你可以提前通知我。”
“我试着用一些值的争论的话题转移你的注意力，但你好像完全没有听我讲话——你还好吗？”
“我现在很好。”雪莉的声音无意识间压低了一些，“以后经常要……这样去压制诅咒吗？”
“倒也没有那么糟糕，这相当于用酒精消毒伤口。等之后有时间了我来好好处理你手上的那个东西，顺便教你怎么利用它……虽然有点恶心，但流转之法其实挺好用的。”
“我记得你说你有更好的替代方案。”
“更好的，获取力量的，替代方案。主要问题出在天使身上……在我看到的原本的命运中，她本该把和你牵扯的那个诅咒送到未来去——结果她没有。”
“哦。”
雪莉突然不说话了。
格雷原本不打算和雪莉说话，心中满满都是逃避交流的念头，现在虽然仍然犯困，头脑昏沉，面对突然沉默的雪莉他反而不自在了起来，想要和她继续说点什么的欲望就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在心底里抓挠。
女孩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两片过于厚实平日总显得有些比例失调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反而让容颜精致了起来，因这些日子的疲劳困苦而眼袋发青，微微红肿的眼睛低垂着砍向一旁，海蓝色的眼珠里反射着星光。

现在的你看上去就像是在求救一样，真是个狼狈的姑娘，辛苦了，格雷在心里小声的说着。
恍惚间，他对这个女孩生出了真正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同情，虽然他自身仍感到疲惫辛苦，但终于，至少在现在这一会儿，他可以在思考和女孩有关的事情时先把他的糟糕心情放下，比起自己的坏心情，去优先照顾他人。雪莉身上那些让他感到烦人的性格特质突然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我很害怕。”她的声音平静，和表情一点也不匹配，但在格雷听来就像一串泪珠，“我不想要那么死掉，但也没有真正让我不去死的理由。妈妈去世了，而罗伯特……他对我来说更像个没有私人往来的仇人，而不是活下去的理由。”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可以称得上梦想的事情，没有什么朋友，喜欢的乐队也解散了。尽管睡醒之后就是明天，但明天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她纠结了许久，再次开口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我以为镇长的梦想可以成为我的梦想。”
格雷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他开口时感到了强烈的阻力，但他还是说了：
“那个梦想……不是个谎言。如果这么说可以让你感到安慰。”
“这些区别没有意义了。”她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