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2(19)

一部分人就这样痛苦的死去了。
幸存的人因那副可怕的画面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当回到地球，被结社驻守的成员问其他人到哪里去了的时候，无论是格雷还是别人都无法正常复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个人仍然有足够坚强的内心开口，她说：“他们被月亮的黑夜吞噬了。”
“就是这样，结论是，不可以在月球上百分百模拟地球环境——否则恐惧症发作的可能性会极大的提高。”
即便是雪莉这样勇敢的女性也对格雷所描述的场景感到了胆怯，听起来……人就像燃烧的气球一样飞进了死寂的宇宙里。
宇宙，是的，宇宙。
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正置身于月球这一事实。
周围的一切在雪莉的视野里渐渐放大了，比她曾见过的任何平原都要宽广死寂的平原，比她见过的任何高楼倒要更加高更加直观的山脉，比她见过的任何天空都要空旷，不被任何任何事物遮挡，也不包含任何事物的天空。
她向四周看去，她辨别不出一处她能记忆的景色，眼睛能看到的一切都是朴素，相似的，静止的，万物没有一点区别。
我会死吗？雪莉在心里自问，如果我会死，我会怎么死……会是那样，烧着飘进宇宙里吗？

——啪。
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股气流从她的鼻头拂过。
是格雷在他面前突然拍手。
这声脆鸣让她回过神，女孩感到一阵后怕，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牵住了格雷刚刚放下的手，“你别……别吓我。干什么突然拍手。”
雪莉感到她抓住的手掌微微拉扯了一下，滑溜溜的，她回过神，松开了男孩的手。
“你瞧，现在最多只是让人发呆而已。我做了很多工作，如今那些奇怪的现象最多只能让人发呆了。”格雷说。
雪莉搓了搓手指，是的，是湿的。
比火焰灼烧更加尖锐的刺痛钻进了她的手掌里，雪莉的胸口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绷紧双腿双手的肌肉，握成拳的手掌颤抖，她挤出了一个笑容，说：
“你最后什么都没解释清楚。”
格雷觉得雪莉的笑容果然一如既往的奇怪，但他正如女孩预想的那样，被这简单的一句话牵扯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开始就真实，灵魂，魔法发表一轮又一轮的看法。
雪莉强忍着痛苦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她的右手上全是从格雷手掌处沾来的血，滑腻的手感让她除了痛苦外倍感烦躁。眼前这个讨厌的半大男孩的嘴就像金鱼那样一张一合，一堆一堆没有哪怕一丁点价值的冗余修辞像是泥坑里的气泡一样咕嘟咕嘟炸裂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