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狂飙银幕之梦——灰色液体(16)

“对。我想也是。”我道，看了眼时间，“快到点了，我不想错过《银河巡礼》的片头。”
“那走吧。”司机说着，油门一踩，又是下个景点。此时此刻，差十五分钟，六点。
狂飙银幕·cS
我再一次来到私房菜馆的露天影院附近，车辆是临时租的，表已经走字到十点二十一。这时，雾气合拢，从遥远的海岸线的方向侵袭而来，诡秘得宛若凶杀现场。
“都准备好了。”我挂掉电话，银幕幽灵坐在驾驶位上往嘴里疯狂填塞着山药薄片，同时他对于我这通电话的另一头究竟是何方神圣感到极为好奇。
“工作上的一个客户。”我试图去安抚老板的情绪，“不如你承诺得大方，这一点经常让我恼火不已。因此，我也不得已才接受了你这边的单子。”
“再给我们十分钟，等螺丝起子和他的妻子享受好晚餐，我就可以摆脱这困扰我多年的迷魂阵啦。”他低声咒骂着，“你也可以因此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会比现在幸福一百倍。因为螺丝起子马上就要从这个城市里消失了。”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对于喜欢画大饼的老板深恶痛绝，虽然更现实的原因是银幕幽灵至今还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我的报酬，他不仅一分没给，甚至诸如包车、租车、调查等费用都没有报销。
“有很大的关系。”银幕幽灵使劲睁大眼睛，就好像夜里的一只猫花子，“只要你好好干，多付些钱也完全可以，只要我高兴。影院就是你的家。”
我说：“快点动手，快点结束。”
“这就是在浪费生命吧？”银幕幽灵笑道。
“胡说！”我意识到不应该这个态度，于是赶快恢复平静，“胡说，真是什么都敢和员工乱说啊。难道这个城市里没有别的电影院了吗？”
“也许其他老板对于经常去电影院的员工抱有偏见呢。”
“你是不是很享受当下这个勾引偏见出洞的过程？”我问。
“事实上，我们很多会将此视为言语上的威吓。”银幕幽灵放慢了语速，私房菜馆的霓虹招牌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我的眼睛很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