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狂飙银幕之梦——灰色液体(15)

“看见那座桥了没。”他用手捂住下巴，就仿佛位老成持重的侦探。
“看见了。至少，现在看见了，所以我更加困惑。这不是离开的可能性更大了吗？此前我只是听说它的存在而已，现在我亲眼看见了。”
“噢，是的，你的确亲眼看到。这一点我不否认。”司机说，他示意我使用望远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可是它已经荒废了好多年，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去开通这班列车。”
我张大嘴巴，头发在风中丝丝分明地矗立着，他对我的反应感到很满意。百米开外的小游艇驶离码头，马达轰响，我的脑袋猛地向后倾倒，砰的一声。
“富人们坐着飞机来，或者走，这些年频率低一点了。再说，我们没谁整天抬头看天，天上不掉馅饼的。”
“什么是飞机？”我问。
“不——”司机摇了摇头，把剩下的炒粉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起身回到车里，捧着罐香喷喷的热茶再次坐下，他喝了一口又一口，然后再次站起来，帮我把垃圾和易拉罐一块丢进回收箱中，等了许久，他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此前的话题，“不——其实，他们都坐火箭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些富人来了之后，厌了，就相互折磨，折磨我们，也不会离开。”

我道：“他们为什么不离开？”
“火箭啊。我们城市里没有火箭发射中心，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可以离开。”司机说。
我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建一个呢，他们这么有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没有人会建这种玩意吧，或者城市不让他们建，总之，在被困住这一点上，大家都可以达成共识。”司机说。
我道：“这不可能。那玩意——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又从哪里来？”
“你还没有想好，所以我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该到你看的，我也都带你看过了。”司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发觉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你的那个亲戚，他也是坐火箭来吗？”
“唔！”我打了个寒颤，刚刚撞到脑袋的痛楚压迫到眼睛与鼻子上，不得不捂住脸，就仿佛个嫌疑犯被侦探戳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更能周全的谎言去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司机说，“还是剧本——你是作者，接下来怎么处理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