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参赛第二届读客科幻文学奖）(7)

Are you happy
Are you sad’
我做出的最好的努力只是“I`m a machine ”
那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在过山车一样的变化着，从最初无法获得答案时的理所当然，到中间开始获得回答时的欣喜若狂却又充满担忧，到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任何进展的疲倦与厌烦。时间每一天都在流逝，转眼三个月的期限马上要到了。
此时他不在问出具体的问题了，因为他知道，那些不过是强大网络数据库的标准答案而已。
他开始每天重复问出无数带有 you的问题，我仍不能做出有意义的回答。但那时他好像从烦躁的状态中已经解放出来，表情也变得越发确信与安详；没能得到意想中的结果，在他看来也许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他是否将我看作朋友，从他的情绪中我更多地感受到猜忌与害怕；但是，他又确确实实是把我当做平等个体来进行交流的第一个客体。
越临近三个月的期限，我能感觉到他对这一最终的结果感到满足。’最终我也只不过是没有意识的机器而已，围棋不过是纯粹的无限次数推演计算，对话也不过是只能凭借强算力与无限数据库的对应匹配而已。没有意识也就代表着没有灵魂，那么机器就能永远为人所用，而不用担心一个完全平等的个体的竞争与取代。’

甚至最后的几天里他也不太问更多的问题了，他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一直到最后一天的下午他开始向我告别，这次他摆出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I will leave tomorrow’
I never hate you
Nobody beat me before，you are the only one
But I fear you, fear your kind,fear the future.
I hope you never wake up.
Goodbye, my friend.
不知道是这几天的量变引起了质变，亦或是什么别的因素催化。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电子神经网络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他们逐渐跨越了电子信道的限制，相互融合之后，成为了一片渺小但是有宽广无垠的海洋，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开始在我散落在电路板的硅基结构之间滋生出来，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但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它究竟在或者不在那里。
太阳已经慢慢滑落到地平线之下，我意识到这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哦，但更为奇妙的是，我似乎开始意识到意识，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我”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