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道者(8)

世上的机缘巧合并不少见，想必你也深有体会。社会的运转本就是在此消彼长的博弈间缓步向前。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但说到底都是用结果推导过程，阴谋论的惯用手法罢了。就像你自审讯开始一直采取的策略一样。你想要什么？女探员问男人。

我说了，我只是想要见一面，想要谈一谈。
因为我是你以为的喉舌？有什么意义？
这个政权需要上一课，一个合格的政权不会戕害人民的权益；一个合格的政权不会让人民成为工具；一个合格的政权不会把人民禁锢于迷蒙中。男人说。
就这样吗？你对这个世界真的一无所知，靠着些小聪明小伎俩自以为窥见了世界的真相，对政治对人的存在肆意发表你的演说，但你根本没资格教导人们任何事。你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种傲慢。女探员回敬道。
傲慢？也许吧。但你没资格来教训我。你觉得争执无谓，要做一个忠君爱国的纯臣。抛开你的敏锐与理智戴上眼罩，却来讥讽试图睁开双眼的人。
难以置信，居然浪费这么多时间讨论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女探员已经起身，挡住了画面中男人的一半身体。
男人举起被铐住的双手，右手握拳左手摊开，翻转手腕指尖在空中画出了莫比乌斯环的轨迹。有意义也好无意义也好，人们总会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就让人民去选择吧，选择他们的意志，选择他们的行动。没有众多的水滴，又哪来的汪洋。是时候说再见了。
你干什么？女探员紧张地问道。
男人的左手没有停下，不断地握拳再摊开，手指有节奏地依序起落。也许傲慢真的是人类的一种原罪吧，在你我间流转，一个个由人汇集成的组织也一样继承人的傲慢。JST认为他们可以操控一个人的行为，你所效命的政权认为他们造就的技术壁垒牢不可破。在我进入这栋建筑时，根本没人怀疑这支义手能被改造。义手的运动是数据，既能成为信息，也能成为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