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6)
下一曲。命运。此曲最适合肆与拾贰。然一人置身于埃里伯斯,通往幽幽冥界;一人被囚于黑夜,等不到黎明邀请——或许所有人皆是如此。玖坐进操控椅,眼盯着绿屏,思绪飘的很远。若壹知道,除他以外,每个人的心跳都因胡思乱想而加速,当作何感想。肆为对抗命运而亡。驾驶小船,冲向地表。终是伊卡洛斯折了翼。或许......夸父更适合些?喝干了黄河、渭水——耗尽了储备的萤石。地表没有太阳,哪里都不会有。他妄想着一颗红矮星,迎接他的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至于拾贰,被命运压垮了。疯狂的野兽,渴望着死亡。凡事皆有定期,天下万物皆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拾的那一套真是好用。末日将近,勿要过于期待。
......
等等、等等等等等——
夜曲。指引玖去安眠。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看看柒在休眠舱上留下的新记号。一副眼镜,与叁很般配。这位思维敏捷的智者,心跳的很快,他难得醒来,仅在需要重新规划的时刻。眼镜又让玖想到了猫头鹰。密涅瓦的猫头鹰自黄昏起飞,但这一次,它看不到任何东西。十字架,倒着画。快劝拾别再念叨圣父圣子与圣灵,他的主救不了任何人。或许该向萨麦尔、别西卜、阿撒兹勒、亚巴顿、贝利尔等魔君祈愿,让所有人与肆在地狱相会吧。还有什么?一张捕梦网。柒为自己画的。清醒时的逃避还不够,想要躲进美梦里。然而哪有什么美梦,甚至称不上睡眠。冷冻液早就将睡眠的守护者拒之门外了。
拾壹与计划
搜索、抓取、切割......
搜索、抓取、切割......
搜索、抓取、切割......
围绕着萤石的工作已经进行了六百多万跳,久到让人成了工作的一部分,久到让人发了疯。
拾壹坐在操控椅中,干皱的脸上透露着些许嘲弄。她知道自己是特别的,有别于那些半疯半死的形骸。为工作而工作,成了一台机器;借着音乐起舞,毁灭的诗意;向着蓝光祈祷,不存在的上帝;做着二人的游戏,不过一场幻影。她如此特别,只因为她相信叁有一个计划,一个能使小船摆脱无尽黑暗的计划。
计划存在吗?答案是肯定的。计划的第一部分往往伴随着争论、失败与死亡。那是九百多万跳以前,在小船能源还充足的时候,壹至拾贰围坐在餐桌旁,就是否该向地表进发进行表决。肆是计划的提出者,他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有希望,绝不在地底,而在天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以至于拾——那个神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是啊,地底囚着恶魔,天上住着神父。还有谁站在肆的身旁?柒——最忠实的拥趸。玖——向往星空的傻瓜。拾贰——追寻死亡的野兽。应当预见,拾贰的支持,注定了计划的失败。谁提出了反对意见?叁。他的理由并不简单——恒星早已熄灭,地表将是一片黑暗;理论上虽有棕矮星相互撞击形成新的红矮星的可能,但被我们遇上的概率几乎为零;去往地表将会消耗73%的能量,剩余燃料难以支撑小船返回萤石层。谁站在叁的身旁?只有拾壹。最终的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