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家宴(2)
“电瓶车得推进来充会电,晚上还得出去呢。”妈从包里掏出钥匙,转动门锁,连人带车,钻进屋里。
电瓶车就那样横在床尾,把仅剩的一点通道都占去。左手边靠墙的地方放着冰箱,两只白色塑料乳胶桶,电饭煲放在其中一只塑料桶上,另外一些杂物靠墙堆着。
右手边,床铺紧贴着水泥墙,一张方桌横在灶台跟床之间,占了另外半截道,靠窗户的那一边是灶台跟洗手台。油盐酱醋搁在台子上,煤气罐垃圾桶缩在台子下。
我倚着门框,心里盘算这间房子的大小,十平方?不,也许八平方吧。我打量的间隙,妈就在那两三步来回的道上活动,她从冰箱里掏出两碗剩菜三个番茄一颗包菜,
“这还是前天你广华爸过生日,给他做的,还新鲜”,似乎是怕我嫌弃,她又赶紧补了一句,我往前探探身子,是香菇烧鸡跟红烧肉。
“给你做个番茄鸡蛋汤怎么样?这个包心菜也好吃的,我在家里还种了一些…”
她嘴里一直念叨,手上没停下来过,擦灶台洗盘子,择菜洗菜,撇包菜切番茄。
“要不送你回奶奶那里?”
“干嘛?”
“怕你在这里热。”
“没事,我不热。”
我顺着床沿坐下,两只脚高高悬起,眼睛去看窗户外边的丝瓜藤,藤上不见丝瓜,倒是丝瓜花跟屋外的阳光一样,开得金灿灿的。
有人从窗户前走过,瞥过眼来瞧,对上我的眼睛后又赶紧转过头去。
楼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呜呜咽咽的,像一只猫崽子,不一会儿,声音就歇了,估摸着是有人去哄了,也许是孩子的妈妈,或者是奶奶。
斜对门那户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腆着一个大肚子进进出出,手里不是拿着盆就是拿着碗。
他一进一出,总拿眼睛瞧我,瞧我背后的屋子,探索跟好奇都是赤裸裸的。住这样的房子,彼此是没有隐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