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5)

“娟姐娟姐，你来咋子？”
傻子跟在王娟旁边走，对她喊。王娟没理他，傻子还想说什么，却又不晓得怎么说，就接着跟着王娟走。
王娟当没看见人，埋着头往前走，娃儿被他妈拖住走，傻子在后面跟。娃儿一边走一边看，看哈自己妈，又看哈傻子，走了多远一截，后来回头看的时候看不到前边的路，被路坑坑绊了，摔了。
“你跟着我们咋子？”娃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脑壳问傻子。
傻子站在原地咧着嘴笑，不说话。王娟还是拖着娃儿走，像看不见傻子似的。
菜市场。
水泥砌的，贴了白瓷砖的长方形台子一排排把菜市场铺满，上面大都空着，白瓷砖上有很多污渍，那是卖肉的血水流过后干了的痕迹，也是娃儿很少去的地方。稍有的几家卖菜的也在收拾摊子，上面剩的菜被晒了半天，有些焉了。
“这个菜好多？”
王娟指着菜问。菜老板看看王娟，看看娃儿，有看到跟在后面的傻子。他什么也没说，生意总得做嘛。
几块钱买了一大捆菜，王娟觉得差不多了，够她和娃儿吃到下次赶集了。她一只手提着大捆菜，一只手拖着娃儿往回走。
她走了，傻子也跟着走，菜老板从摊子里面追出去看。看他们三人走出菜市场，拐个弯就看不见人了。

“咳咳，呸！”
菜老板喉咙里像是在撕扯，最后撕出一口痰，又黄又黏，吐在地上。
从镇上走出去，沿着比镇上细很多的马路往村里走。马路两边都是田土，里面的油菜都开了花，黄灿灿的花从这片田蔓延到下一片，满眼黄花，跟满地金子似的。
跟在王娟后面的傻子不再跟，站在原地，看看慢慢黄花，又看看要走远的两个人影，他折一根油菜花赶紧跑，跑到王娟前面，把花伸到王娟面前，油菜花的尖尖差点戳她的眼睛。
“娟姐，好不好看，你看，好不好看，送给你。”傻子举着花，看着王娟咧嘴笑。
一直埋头拖着自家娃儿走的王娟终于抬头看了傻子一眼，就一眼，不说话，扭过头接着走。娃儿被自己妈拖着，回头看傻子，他又追上来了，手里还攥着花。于是娃儿也折了一只油菜花，拿手里晃着。
沿着马路走，走过大片油菜花，从马路沿下去，走进竹林，一丛丛竹林将天遮住，翠绿和墨绿的竹叶挤在一起，风刮得哗哗响，满地都是枯黄的竹叶子和笋壳，踩上去很软，嘎吱嘎吱响。娃儿踩得很起劲，走得跟蹦一样。傻子看了，便跟着学，一边走一边蹦，一路嘎吱响。
出了竹林，在田坎上走，走过一块又一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