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现(9)

你不会真以为我想一辈子待在足疗店吧？
我总得有一个契机，或者说，解除这个卖身契。”
肖让叹了口气，“如今你已经成人，自然不受罪恶约束，离开与否是你自己的事情。”
落霜苦涩一笑，“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我一直在等，等我的姐姐。”
“姐姐？”
落霜点了点头，“是的。之前和你说过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照顾我；
她的身体不好，我答应过她，在她康复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肖让方才明白，心灵的枷锁，有时候远比肉体的束缚更可怕。
“那你去看过她吗？”他尝试问道。
窗外已是春末，百花寂寥，等待夏意来临。
落霜合上双眼，薄唇微抿，“并没有，说起来很荒谬，我有点害怕见到她的样子。
你知道吗？六岁的时候，我收养了一只流浪狗，那时候我甚至吃不饱，但还是把吃的分一半给它。”
肖让在她桌前坐下，耐心倾听。
“然后呢？”
落霜的脸上波澜不惊，“然后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它死了，死于下了老鼠药的食物，我当时哭的稀里哗啦；
可当姐姐带我给它收尸的时候，我竟然不敢多看它一眼，总觉得很可怕。”

肖让有些紧张，“所以你是指，你的姐姐出事了？”
落霜摇了摇头，“不。我们手机上有联络，每次问她，都会回应我：我没事，晚安。
但我就是不敢看到她，看到她病怏怏的样子。”
二人沉默了很久，肖让拍拍她的肩膀，“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些都不是你该考虑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证明自己。”
落霜也是信心满满，“等考完试，你可以带我去玩吗？”
肖让愣了一下，“去哪儿啊？”
“去雄关吧。”落霜极为期待，“我还从未领略其风光，只是听他人谈及。”
学年考试如期而至，那也是盛夏的某个黄昏。
肖让刚停笔交卷，刚把纸笔装入背包，便被落霜拉着跑了出去。
余晖下，二人跑过校园，肖让哭笑不得，“犯得着这么着急吗？”
落霜很是认真地嘟嘴，“分秒必争啊，这个时间点是雄关最美的时候。”
乘着网约车，二人如约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雄关。
只可惜，到了下班的时间，景点也不再向游客开放。
肖让双手一摊，“都说明天来了。”
落霜笑靥如花，背过手走在前面，“谁说只看它的。”
肖让格外不解，也只能跟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