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幻形(15)

随着能量消耗计量的提升，虽然飞船设备的运行状况没多少改变，但令两人惊喜的是，在收缩过程中产生的强烈不适渐渐消失了，最终稳定在比刚刚浸润时只高一点的程度。
“完成了？”林月环顾周围问道。“穿梭实现了吗？”
不等伍珺回答，导航系统首先报了错，它找不到太阳系各大天体的位置了。
伍珺把全角度星象图放大了。“星星没有了……不对，是变稀了很多，还是大致能在各个方向观测到。这个位置是，”她调出了浸润前记录的星象图，“应该是火星，但是亮度有点奇怪。”
“还好火星还在，”林月倒是很淡定，“我们挑的这个实验位置不错，加装的望远镜应该可以看清楚。”
伍珺点头，打开了另一个界面。在把它放大的一瞬间，两人都惊呼了一声。在清晰的画面上，一个圆形上密布着暗淡的同心花纹，虽然中心的颜色并不似资料上描述的行星内核一般炽热，但这图形让他们同时想到了火星的地质构造。
“这尺寸不对吧？从这个距离，还有这个倍率，火星图像应该再大一倍才对的。”伍珺冷静下来，比对着资料说。
“它正在增大，而且花纹也在变化，当然是很慢地。伍工，我之前说有一些猜想还没到讨论的时候，现在到了。”

她的语气逐渐上扬，伍珺不禁扭头去看，发现林月的表情因为兴奋而走形。“林老师？我不太明白。这里究竟是什么位置？”
“鉴于目前的证据，我相信，所谓的亚空间，实际上就是四维空间。”
“证据是指我们看到了火星内部吗？”
“不止如此，”林月把一个界面推到伍珺面前，“你看这个说明页。我用二维生物来到三维来举例，就像我们的视觉本质上是二维画面，二维生物的视觉读取一维信息，它的视野是不同线段组成的线条，环顾四周，所有的线条就会闭合成圆圈，对吧？”
“没错，它通过这些线条，想象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一块面积。”
“然后，这个圆生物离开了纸面，依然只能看到自己周围一圈的线条，而纸张无限延伸，甚至从三维来看还可能有褶皱。这时候，它看向自己的同伴，会看到什么？”
“嗯……也是看到线条，但是根据位置和角度不同，长度会有变化，而且中间一段是它原本看不到的、同伴的内部。哦！”伍珺转向林月，“这与我们看到的火星相符。”
“对，我们和火星在相对移动，所以我们看到的截面也在不断变化，以很慢的速度。另一方面，圆生物向四周远眺，视线还是可能落在纸上，但是因为它的位置和三维姿态，只有一部分纸面物体能被它看到了。当然，还有更多因素，比如纸的弯折方式，又比如光从低维到高维是怎么传播的，但是目前来看，这套理论和我们的体验相符，我们可以姑且认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