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街(2)

“牵引器的事？”
“嗯。”盐锦走到边上的矮墙边用了些力气坐了上去，“那玩意，说白啦，太老了，不管是牵引器，还是太阳，大家都太老了。”
这一点其实卡帕也心知肚明，那一轮夕阳挂在从他出生起便悬在地平线的那一头一动不动，后来地上愈来愈炙热起来，呆在屏障内的人也再也受不了，有一群怀旧的人张罗着造了个巨大的牵引器将地球缓缓从膨胀的太阳边挪开，就像古时候人说的，“距离产生美”，但因为牵引与太阳潮汐力的作用，地球亦停止了公转。
“我以为你们是万能的呢。”卡帕显得很是平静，继续他在画布上的工作。
“至少在这里不是，不管是修还是重新造一个都来不及。”盐锦显得很无奈，“但是如果我们没有继续维持屏障内的生态系统，您也早就活不下去了。”
“啊，嗯，也许吧，但按照我们的约定，您也拿不走这幅画。”卡帕开始勾勒出远方穹顶下的城市，阳光从那些早已碎裂的窗户中析出，这样的景色不知何时便定格于此。

“当然，但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你将有更大的可能性。”盐锦对卡帕语重心长地说道：“至少对于我们来说，两千岁的你还很年轻，你的才华也被‘那里’的人们赏识，你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才华？指的是我模仿五十亿年前那些人干的事情？”卡帕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只是在干我想做的事情罢了。”
而后，画板上多出了一条红色的天际线，以及一些位于阴影中的云团。
至于盐锦说的那个地方，卡帕他大部分的同类都将自己的灵魂亦或者说是意识传输到模拟装置上进行跨星际的旅行，同时大部分人也活在以虚拟构建出的世界中。
他们的肉体在某刻再也无法承载他们的愿望。
“我懂你在怕什么，真的，卡帕，我在刚开始融入进去也感到害怕，但这也只是暂时的！”盐锦尝试说服他“但只要你敢于踏出这一步，回报将是无穷的，你甚至可以看到更多色彩，甚至不需要言语，你便能理解其他像你一样的艺术家的想法。”
“你的生活方式对于他们来说和活着的神话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