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街(5)

怪极了，但卡帕并不讨厌。
屋子里堆满了书籍以及画作，只有中间空出来的那块地方摆上了桌椅。
卡帕坐了下来把热水倒进茶杯里，顿时茶香四溢。对于卡帕来说，茶和咖啡一样都是好东西。
他一五一十地给塔罗说了他与盐锦的谈话内容。 
“那也就是说要结束了。”塔罗双手捧着茶杯，“那和盐锦一起走吧，你还没有看过海对吧？”
“那你呢？”
“我会跟你一起去。”塔罗笑道。
“我是说‘你’呢？”
塔罗愣住了一下，是的，AI没有意识，意识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来说无非是程序的堆叠，故而这样的‘灵魂’在‘那边’看来，只能将其复制然后转移到盐锦口中的‘那里’数据打造的Eden。
“‘我’会留下来，在这里，这对于你来说很困惑吗？”塔罗看着他的眼睛。
“……”卡帕盯着杯子里平静的茶水一言不发。
“那就还是老样子，用那个吧。”
“老样子？”卡帕抬头问道。

“啊，你应该忘记了。”塔罗从书架上取下来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片白色的药丸。
名为往生的药丸，卡帕认出来了。
活了许久的人，当他们无法做出选择，当他们无法接受现实，便会吞下这个药丸，而后忘记除了生存所需以外的一切，而后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拿着那粒药丸。
“想听个故事？”卡帕说。
“当然。”
“我从前有一个朋友，他在很多星球上旅行过，除了一盒往生与一本他最喜欢的书以外什么也不带。”
“有一次他造了一艘木船横渡一片大海却在中途遇上了风暴，他在一片不知何处的海面醒了过来，在他的船上醒了过来。于是他开始漫无目的地漂流。”
“打开背包，里面有一本书和一盒往生，他开始读那本书，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它背诵下来，直到他再也感受不到那本书给他带来的快乐，他便吃下一粒药丸睡去，而后醒来再看那本书，如此往复，直到他到达陆地。”
卡帕讲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