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火星记(18)

尼克点点头，望着杰西卡驾驶飞车，掉头往伊隆公司飞去。大剧院散场以后，外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尼克回想起刚才那个梦，它真实得不像一个梦，倒更像参与到共鸣箱中塞特的世界里。
再等尼克反应过来时，街头已经下起了雨，稀稀拉拉的人群撑些荧光伞来回走着，他跑进路边餐厅躲雨，脸上似乎还隐隐作痛。
尼克想，逃走的仿生人有可能偷偷去了地球，旧大都会？他们也许去了那里，不知道克里斯警长有没有派人去那里搜查，只要冒上点风险，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剩下的仿生人，但现在还没有信息发过来，伊隆公司也没再联系他，就好像这没什么紧迫的。
尼克有点搞不懂这世道怎么了，事情好像没有了轻重缓急，人们也很难分辨一件事的大小，伊隆公司生产的一代又一代仿生人杀害了众多人类，而他们却把这当成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对待，就像系统里总会存在的bug，就连移民诶警局也都觉得这不过是一件赏金猎人可以搞定的麻烦，如果这个不行，他们就找下一个。
人人都失去了重心，他想，人们只能朝伊隆所梦想的那个完美的世界一步步迈进，再也没法回到从前那个缓慢的、有中心的、永恒的时代了。
尼克突然对现在的世界有些失望，他忧郁地走出餐厅，雨还在下，他只好躲在街道的屋檐下，缓缓向前走去。

这时街道角落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引起了他的注意，好像从刚刚开始它就在监视他。
是敌人吗？这很有可能，潜伏在城市里同样是一个好的选择，那群聪明的仿生人说不定还有没被发现的秘密住所，也可能是伊隆公司派来跟踪他的人，毕竟让一个警察在仿生人区逛来逛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尼克追了上去，借着微弱的路灯，他看出是一个女人，她似乎也知道尼克就在身后，故意领着他往前走，没多久她就来到了一片繁华区，转身走进一家酒吧。
艳丽的灯光照在湿淋淋的街道上，使整片街区都显得温情妩媚了许多，尼克丝毫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
他走进酒吧，震慑人心的声响瞬间袭来，嘈杂的酒吧里，无数仿生人正在昏暗的空间中跳着舞，一张张冷漠茫然的脸，耳边尽是酒杯碰撞的声音，而酒吧中央有人正在表演夸张的舞蹈，这是尼克从未见过的。
仿生人成功利用它们优于人类的身体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奇怪舞蹈，所有人都好像陷入到一种兴奋和狂热之中，仿佛有东西就要喷薄而出，人们装作既好奇又害怕地期待着，实际上它们的心里只有那种漠不关心地冷漠，仿佛把每个人都丢进一个空无一物的白色房间里，彼此之间被隔离开，没有出口没有窗户，没有颜色也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