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火星记(16)

等尼克把所有住宅走完时，他颇有些懊恼地从房子里走出来，明白光靠这些并不能找到线索。
“我想更多地了解它们的文化，一些生活方式。”尼克说。
“噢，”杰西卡有点意外，“我以为你很着急呢，他们总是那样，火星的警察们，大手大脚，乱七八糟的。”
“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但又常常被人忽视的一点，以为仿生人的生活习惯对办案没有任何帮助，要知道，在以前的案件例子中……”
“好了，警官，”杰西卡打断他说，饶有意味地撩了撩长发，“我当然知道你在地球上的光辉事迹，不过请暂且让我相信你不是另有所图。”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经常有人借着办案的理由来仿生人区……我想你应该明白，仿生人对他们来说很新鲜，猎艳也十分具有挑战性。”
“我想你接到的指示里，肯定包括如果我有许多方面的需求，尽量给予满足。”
“公关这套总是如此，千百年来人性从未变过。”
“我想这跟伊隆先生的美好理念颇有差距。”
“这不过是太阳底下的小小阴影，即便政府里也不免藏污纳垢。”
“那你有什么安排？”
杰西卡调出电子屏，翻了翻之后指给尼克看：“晚上八点，最优秀的剧团会在大剧院上演《仲夏夜之梦》，我的建议是一定不要错过。”

说完她便用那双靓丽的眼睛望着他，看上去更像是种邀请，尼克想，乐观点说，她可能把调查当做一次放假了，她也许根本不想去了解什么逃犯、理念、警察，她想的仅仅是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去看一场戏剧。
不管怎样尼克确实被她说服了，飞车很快落在了大剧院的停车场，吃过晚饭后，杰西卡挽着尼克，两个人进到里面去，很自然地被安排到前排去，杰西卡跟他解释说，仿生人很难理解戏剧的趣味，这跟它们最初的设定是吻合的，即便有放生人因为好奇心不小心闯进来，要不了两分钟也会自己出去，它们根本不能从中领悟到乐趣，但是作为一种了解人类和展示自己地位崇高的做法，仍然有不少仿生人愿意忍耐这种玩意儿。
尼克感觉自己有点放松，也许太过放松了，他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是以前他从没有闻到过的，而且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就像个机器似的被杰西卡按在座位上，他没法再去思考其他的，只能感受着目前的氛围，还有杰西卡若即若离地吸引。
在以前他也跟女人来过戏院，那是末日大战以后百废待兴的时候，不断寻求乐趣的人们在简易的剧院里上演着莎士比亚、拉辛、易卜生、席勒等等，现实里残酷荒芜没有一并夺走他们的积极乐观，他的女友，瑞秋，尼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离开，没有告别，至今也没有联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