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神之子(6)

“是的，大人。”
“我心爱的兄弟乌萨斯来的时候做了什么？” 赛里昂语气中的讽刺显而易见。
“他在那一言不发地听了一会主人说的话，”塞普蒂姆斯回忆起黑暗中的寒冷，他挨着乌萨斯站在走廊里，听着半神发出的刺耳呼吸声与他战甲运作时的嗡嗡声，“他仍穿着他的盔甲，大人。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并不奇怪，”赛里昂答道，“你的主人还穿着他自己的盔甲呢。这次的苦难是我们被困时发作的，卸下盔甲可能会将他从异象中唤醒。”
“我不明白，大人。”
“不明白吗？想想看，塞普蒂姆斯。你现在可以听到我兄弟的尖叫，但它们是被压制过的，被他的扬声器所过滤，又进一步受到他那金属囚笼的阻拦。但如果有人想能够尽可能清晰地听他的话……他正在向通讯网络大声广播着他的预言。每个穿着战甲的人都能听到他在通讯频道上的咆哮。”
知晓这一切后，塞普蒂姆斯的血液仿佛开始变的冰冷。船上的半神船员，连续几个小时听到他的主人痛苦咆哮。他的皮肤像被黑暗抚摸过一样刺痛。这种不适——是嫉妒吗？无奈？塞普蒂姆斯不确定。

“大人，他说了些什么？我的主人梦见了什么？”
赛里昂的手掌再次贴在门上，他的声音不再带有之前那隐约的幽默。
“他梦见吾等原体所梦，”阿斯塔特低声说道， “梦见牺牲与战斗。梦见无尽的战争。”
赛里昂并不全然正确。
他能自信地说出对他的了解，只因他熟知他兄弟所经历过的幻想。然而这一次，一个崭新的视野贯穿了那受难战士的预言。大约九个小时后，当门终于打开时，这一切才被知晓。
半神踉踉跄跄地走进走廊，全副武装，靠在走廊对面的墙上。他的肌肉就像燃烧着的钢索缠绕在他骨骼之上，但疼痛还不是最糟糕的部分。他可以控制疼痛，正如他之前无数次所做的那样。最糟的是虚弱，是他眼下的不堪一击，这让他感到不安，让他对这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咬牙切齿地咆哮起来。
有动静。神之子感觉到了他左边的动作。他仍因癫痫发作引起的剧烈头痛而痛至失明，他将头转向动作的来源。他嗅觉猎物的能力，如同他拥有的每一种被增强过的感官，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令人陶醉的熏香，汗水的麝香，以及隐藏起的武器的金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