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神之子(3)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从不得不去适应变得逐渐熟悉。那些从未在黑暗中找到安慰的人会陷入疯狂，这些失败者会被杀死而后丢弃。其他人则都呆在原地，逐渐熟悉了他们无法目视的环境。
塞普蒂姆斯的想法则比大多数人都更为深刻。所有的机械都有灵魂，从他仍效忠于黄金王座的日子里他就知道这一点。有时他会和虚无说话，因为他知道黑暗本身就是一个实体，是飞船感知的一种表达。穿过浸透舰船的黑暗就如同活在这艘飞船的灵魂里，呼吸着血盟号那背叛恶毒的无形气息。
黑暗没有回应，但他仍从身处的这艘船中找到了安慰。小时候，他一直害怕黑暗。那种恐惧从未真正离开过他，而知晓寂静的黑暗走廊并没有敌意，是他在他存活的无尽长夜中保持头脑清醒的唯一原因。
他也很孤独。这是一个很难承认的事实，即使对他自己也是如此。坐在黑暗中对船说话要容易得多，即使知道它永远不会回答。他有时会觉得与船上的其他奴隶和仆人疏远了。大多数人为午夜领主服务的时间比他长得多。他们让他不安。许多人闭着眼睛四处走动，通过记忆、触觉或是塞普蒂姆斯不想理解的其他感官在冰冷的走廊中穿行。

有一次，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场战斗之前的寂静几周里，塞普蒂姆斯询问过在他之前的六个奴隶怎么样了。他的主人当时正一人独处，在向他的武器和盔甲的机魂祷告，远离他的那些兄弟。他看向塞普蒂姆斯时，那双眼睛仿佛群星间的虚空般黑暗。
他笑了。主人很少这样。他苍白的脸颊下可见的青筋扭曲着，就像原始大理石上的微弱裂缝。
“普里姆斯（Primus），”他轻声说——就像他总是在没有戴上头盔时那样——但仍然带着丰富而深邃的声音，“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杀了。在战斗中。
“您有没有尝试去救他吗，大人？”
'不。我不知道他的死，事发时我并不在血盟号上。
奴隶想问，万一有机会的话，主人会不会去救他的前任，但其实他害怕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明白了，”塞普蒂姆斯说，舔了舔他干燥的嘴唇。 “其他人呢？”
“特西斯（Tertius）……变了。亚空间改变了他。当他不再是他自己时，我就摧毁了他。”
塞普蒂姆斯对此感到惊讶。主人之前曾告诉过他那些可以抵御亚空间的疯狂，并在毁灭力量的腐蚀下保持纯洁的侍者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