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之林34/郭麒麟同人(2)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郭麒麟反问自己，始终得不到准确的回答。是任何一声软糯、夹杂万般情绪的哥哥，还是哪一次她抱着弦子巧笑嫣然地走来，亦或是她崩溃时寻求的拥抱，似乎爱她这件事，是与生俱来的，不溶于骨血的本能，是爱，不是亲情，不是守护，仅仅是炽热的爱，无关对象，仍未被所谓的血缘消解的爱。
老阎说他是聪慧的人，自欺欺人与装傻偶尔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懂得什么应该做戏，他逼迫自己藏起这点不堪，扼杀这点萌芽，甚至他在等，随着时光的流逝，逼迫血缘与伦理来消解这样的爱。他咬着牙接受了莺莺和陶阳的亲密，假装看不出兄妹之间的疏远，尽职地扮演一个大度、懂得分寸的哥哥，推着妹妹往前走。
可是今晚，他的小姑娘声泪俱下地问自己，可不可以爱她，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恍然意识到，这场戏是一个弥天大谎。戏剧里并不只剩下他一个。他们在所有人面前刻意扮演，彼此都是敬业的演员。他的莺莺同自己一样，他们都这样痛苦、压抑甚至病态。

郭麒麟无不自嘲地想，黑子骂他演技不好，骂的也有道理。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他想，如果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萌生这样背德、龌龊，不为世人所容的那一天，那一分那一秒开始，就已经是错误，他却也不知如何挽回。
小区不大，可从大门绕进去也得花费不少时间，郭麒麟走得慢，远远就瞧见单元门路灯下站了个人，他停一停，没戴眼镜，觉得身形有些眼熟，还未来得及辨别是谁，那人已经快步走上来，半是埋怨半是着急，“怎么才回呢？”
“诶哟您怎么搁这儿等着呢。”他慢了下来，把莺莺往上垫了垫，“我奶奶呢？也还没睡？”
“她着急。”老爷子扶着铁门，让俩孩子先进去，进了门，灯果真还亮着，老太太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诶呀——这是闹了多大的脾气。”
郭麒麟苦笑一声，心说也不是闹脾气的事儿，把小姑娘放回床上，等他也换完衣服出来，老太太还在客厅坐着，也不问怎么就喝成这样了，扶着椅子站起来，进屋去了，留下一句，“把水喝了，赶紧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