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模仿洛夫克拉夫特风格创作的短篇(2)

之前每天必须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此刻也长满了扭曲的胡茬，非常邋遢。人们常说画家的眼睛是发现美的窗户，而此刻令明的眼中却没有了光。
此刻他的双眼目无焦点，混沌且灰暗，时常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
和大部分默默无闻的艺术家一样，他没有名气，因此令明没有多少积蓄，所以他放弃了治疗，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同精神病对抗。
他还不能放弃作画，这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热爱的事物了，宁愿为此抛弃一切。
最初他好像感觉自己被一层半透明的没有实体的薄膜包裹着，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离开。
从这时候起他便很难融入人群，他发觉好像所有人都在远离他。
一条笔直的人行道上，两股人流交替行进，正前方还算正常，而当那些行人靠近令明附近的时候，那些人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扭曲空间拉开了。
这种视角与路口拐角的巨大凸面镜当中呈现的如出一辙。
难不成精神分裂还会传染吗？这当然不可能。
他自问自答，想以此让自己的精神得到一些放松。
令明此刻还清醒着，他明白并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都是假的，好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晰。

然而这个过程比接受幻觉更加煎熬，令他身心俱疲，他每天活在这种强烈的令人焦虑的双重精神暗示中。
偶尔在他看书的时候，总是感觉在书桌下和某一些阴暗的角落中存在着什么令人厌恶和恐惧的事物正在监视他。
睡觉时只要闭上眼，令明就能感觉到似乎被人扼住了咽喉，难以呼吸。
那时刻伴随在身边的细碎的声音就像一条长着千百条腿的虫子爬行的声音放大数倍。
这样的声音在安静的时候更加明显，类似于一种无名咒语的低语，不过那不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语速很快，听不清字眼，好几种声音交叠在一起。
这种持续且无法躲藏的精神污染甚至比完全绝对的孤寂感更加难以忍受忍受。
最初令明还可以出门，去购买一些食物，或是到处去推销他的画作
那些人看到令明的时候，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因为他弓着腰，乱糟糟的头发从上垂下，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油彩的味道和酸臭味。
与此同时他依旧需要时刻和眼中的幻觉作斗争。
这些东西只有他能看到，比如说路边偶尔漂浮在半空中的垃圾桶，路灯变成了长有三个不同颜色眼睛的长颈鹿，或是看到电视中的人物从屏幕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