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4)

起航后的八天中，海面上一直风平浪静。可在某一天的深夜，要接近直沽时的渤海湾内，当马可波罗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后，他却感觉船体正异常剧烈地晃动。
不好，是风暴！马可波罗赶忙从船舱跑到甲板上，只见得一片漆黑，海雾笼罩。远方不断冲压过来的，是一堵堵密不透风的滔天浪崖。海底如同有巨龙怒吼般竟震个不停，沸腾的泡沫涌出、将海面搅成纯粹的黑色。天昏地暗，惊涛不止，一切都在肆无忌惮地旋转、奔涌。
也许是入乡随俗了吧，马可波罗在此刻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妈祖，他为自己感到耻辱。不过此刻，又有谁能来救他呢。
他抬头望去，却看到那个操持风帆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充满勇气，每次对风帆的调整无不显示出她对风的熟悉，这艘船在她的手上竟如水蛇般灵活。尽管狂风不止，可她却总能凭借着风巧妙地避开重重巨浪。终于，船只越过波涛，驶出了那片水域。

四
尽管有些波折，船仍是顺利到达了直沽，再经由白河、通惠河，最后停靠在大都城中宽阔无比的积水潭内，这个马可波罗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的坐落在城市中心的巨大内港。马可波罗下船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大都中的皇城。大都的道路十分宽广，这座落成不久的都城，应该会成为整个欧亚大陆的中心吧，他心想。
此时正值深秋，忽必烈已从上都返回，开始在作为“冬都”的大都城办公。马可波罗顺利地见到了他的君王。许久未见到忽必烈汗了，马可波罗发现，尽管大汗一直那么年轻，可现在的气色更加红润了。是啊，整个帝国正欣欣向荣，有哪个君主会不高兴呢。
忽必烈让身旁的人退下后，马可波罗便站起身。在没有外人时，马可波罗是可以不行跪礼的，这是他们私下之间的约定。经过一番寒叙，忽必烈问到：“说吧，马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