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16)

五彩斑斓的琉璃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亭台楼阁在微风中茁壮成长，马可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欣赏这座宏伟壮丽的巨大城市了。街上的人很多，一派热闹的景象。可是当马可仔细观察时，却发现流民与叫花子倒也不少。他们并不妨碍什么，巡逻的官兵也不去理会，但马可却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不过这丝预感，很快便被街市的热闹冲淡。街市里的商贩来自各个地方，售卖的货品也是五花八门：从水果，点心，草药；到德里的香料，大马士革的宝刀—应有尽有，无所不包。用来交易的通货，除了白银，还有大面额的“盐引”以及小面额的“交钞”；古老的铜钱则被完全放弃。不过集市上可不只是售卖东西：撂地的说书人，卖艺的杂技者；道士们摆开的算命摊，中医们设下的针灸馆。一切都是那么有趣，到处都是喜庆一片。
不过马可最感兴趣的，是街市中央的戏楼。种种悲喜闹剧在那里轮番上演，片刻不停。在那里的感觉总是能唤起他小时在威尼斯观看戏剧时的记忆。马可拥过嘈杂的人群，挤到戏楼前面。

舞台上的一个戏子正穿着宫袍，脸谱标志着它是一名小吏。另一个戏子穿着破烂，看起来扮演的是农民。那个小吏凑到农民身前，让它把身后的袋子解开。袋子里满是金黄的麦粒；小吏将手深入，捧出一把用指尖碾碎，再由指缝间滑落。他似乎十分满意，便又扎紧袋子，准备扛在身上。一边的农民满是不舍，想要伸手阻拦，却被小吏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小吏扛起袋子，腰重重地弯了下去，便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行走。这时，一个小孩从后台中蹦跳着出场。他悄悄地跟在小吏身后，用小刀划破了袋子，麦粒流到了这个小孩左手拿着的布袋中。小吏挠了挠头，却只是继续在台上走来走去。袋子瘪了下去，他的腰越来越直，步子也越来越轻快，最后竟拎着一个破袋子高兴地走进后台。
台下的观众们哈哈大笑起来，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笼罩了马可。
小吏再次登台，在乐师们的配乐声中，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