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18)

“知道你要来，特意为你备下了哈拉和林的美酒。”八思巴指了指桌子。桌上除了美酒，还有两只银盏与一桶刚从冰窖中取出的冰块。
阿合马特意拿起那只离自己较远的杯子，放入两块冰后斟满了酒。却仍狐疑地盯着八思巴。“我知道出家人是不饮酒的，不过……”
话还没有说完，八思巴便开口道：“你怀疑我在酒中下了毒。”
阿合马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八思巴。八思巴却也没有犹豫，径直拿起杯子，同阿合马一样，放入块冰后斟满了酒。
八思巴将酒一饮而尽，冰被剩在了杯中。
阿合马冷笑起来，“哪有像你这样饮酒的。美酒，如同权力与财富一样，只有慢慢感受，才能品出其中滋味”，说着，他便啜了一口酒。
“贪婪吞噬了你的内心，魔鬼摄走了你的灵魂。”八思巴说着。
“哼，要是没有贪婪，我又怎会为这个国家积累起如此多的财富，甚至可供那个昏了头的大汗建一座天上宫殿。”，阿合马显得更加猖狂了。不过也许他确实有这种猖狂的本钱，作为户部尚书、掌握着穆斯林商人的他把持着全国的财政大权。同时，摄政王的身份让他控制大都易如反掌。他已经买通了几位蒙古王爷，获得了法统上的支持。对忽必烈不忠的将军们组成的叛军正在集结军队，时刻准备进攻上都。说不定，他明天就可以在大都顺利登基，他幻想着。

“与商人联系的如此紧密，你迟早会将国家拖入分崩离析的深渊。”尽管八思巴的声调依旧平稳，却能听出他此刻的怒气。
“只要我能当皇帝，这些便都不重要。”阿合马的脸上带着阴翳。
“不同你说这些没用的了，尽管我们之间曾有间隙，此刻我需要你的支持。毕竟，你不想看到战火蔓延到吐蕃时，那里生灵涂炭，一片狼藉吧。”
八思巴又闭起了双眼，不再做声。
“这样下去对我们谁都不好，你有一晚上的考虑时间。”阿合马举起杯子，“我的探子传来情报，今夜你那尊贵的大汗孤注一掷，对我有一次斩首行动，我还要在你这里避避呢”。他啜了一口酒。
室内比想象中的温暖，阿合马发现杯中的冰块已经快彻底融化了，便又向杯中加了几块冰。
十三
此刻，上都的起飞场内，技工们正在进行起飞前的最后一次检查。驾驶员们也都集合起来，刘鹭正在对他们交代着任务详情：用飞艇载着大汗的精锐禁卫，越过城墙，在皇城中降落，直接擒住阿合马，再由飞艇押解回上都。这个计划是由马可提出的，行动的总指挥则由忽必烈汗的禁军教头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