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上）(3)

“行了！我家的儿子还轮不到我管？”
张伯侧身挤开母亲，跟着我们到了张家门前。
他看了看桶里的刻度，又摸摸家门前干燥的地板，这才转过身来。
“去吧！”
张伯冲我们摆摆手，从门口的鞋柜上摸出一根烟，提着水进了屋。
“谢谢张伯！我们去玩了！”
管哥带过一句，就赶着我们往外跑。
“又要听管哥讲故事咯！”
小棋手舞足蹈起来。
我们三个坐到一楼正门的台阶上，管哥从门下抽出一根方木用作抚尺，像个说书的那样
往身边的台阶上一拍，我和小棋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屏着气，看着管哥。他满意地看着我们
的表情，扯足了架子，把抚尺再往石阶上一拍，学着戏腔大喝一声：
“启！”
二、管哥
管哥的故事向来都是这个院里为数不多的稀罕事儿。
不仅是我们，就连耕作之余无心旁听的大人也常会拄着手中的锄头听得发神。这般讲说
的本事要归功于他那个时不时带他进城的老爹，还有他老爹认识的那一个，或是好几个什么

都知道的的叔叔。
“我听城里的一个叔叔说！”
管哥自顾自地眉飞色舞起来，这样的句首我已听了不下百回。
“他说现在城里到处都在搞拆迁！打个比方，就是你前一天晚上还在家睡得正香。可到
了第二天早上，自家的墙上就写满了大大的‘拆’字，‘拆’！认识不？”
他边说，边用一小块炭在台阶上比划着，写完“拆”字还不算，还绕着字有模有样地绕
了一个圈，
“然后后面的几天就会有人围着你家的院墙开始这里测，那里量，有带眼镜的，有拿杆
尺的，还有戴安全帽的一群人。他们就这样围着你家，来来回回商量好几个时辰，然后再去
下一家，再量，再看！...”
“这是干什么啊？”
我忍不住好奇道。
“你听我说完！”
管哥不耐烦地道，却也更加饶有兴致地继续讲述着，
“然后不出两天，就会有一大批戴着安全帽的工人驾着推土机，轰隆隆地开进你家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