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上）

火雨
一、楼
我从记事起就住在山上一座拔地而起的小独栋里，周围没有房屋，最近的村子也在好几
里开外。从院边的矮墙往下数，先是养鸭的水泊，再是圈起来的竹篱，然后就是一层一层顺
着地势延伸到山那头的梯田。站在院子里的话，从东边的那颗歪脖子树到西边太阳落下的那
片竹林，整个山田都能尽收眼底。
如果说父亲教过的诗词里十有八九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的话，那么唯独“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这句让我王逛之余还能记忆犹新。
母亲就常抱着我坐上院边的长凳，指着那一片片田对我说：“小雨啊，你看那块是小棋
家的..土豆田前面那块是你周叔家的，还有楼上工头方叔家在稻草人旁的...”
每次她开始絮叨这些时，我便会不耐烦地看着天上飞过的大雁，看它们从这个山头飞到
那个山头，消失在一片细碎的竹林中，然后又奇迹般地出现在竹林的另一头，周而复始，就
像是管哥讲过的田径跑道那样。这带给我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