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互换身份】求死(12)

“是臣自请的，圣人想要平定高句丽，现在正是个好时机，而且，臣的身份在京中待着也尴尬，不如像父亲一样......”文绵很平静的叙述着，好像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也与他无关。
他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他再次见到文绵的时候，已经是十一年后了。
十一年的光阴使文绵更加成熟，也使他更加苍老。
文绵这一次过来，是接他去洛阳的，但是，无论他如何询问，文绵也只是说：“陛下思念君后，所以派臣过来。”
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是因为她思念他，她若是思念他，自然会回来，而不会让他过去，这十二年里，他只在太后过世之后被接过去参加葬礼，那一次是弘儿接他的。
文绵怎么也不开口，可他在夜里却听见了动静。
“有没有更快回去的办法。”那是文绵的声音。
那一路都是提心吊胆。
等到了洛阳，那是一个清晨，天还未大亮，大雾弥漫，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人了。
可是，越接近洛阳，他的心就越慌。
洛阳城门，女皇携百官在此等候，看上去，像是腾云驾雾而来。
他一下车，就感觉到不妙，她一向喜爱夸耀，喜爱富丽，哪怕平时日常接见百官，那衣服也是设计精美，色彩斑斓，至于装扮，更是不厌其烦，精细无比。可今日，她却罕见穿了一件很素的常服，看上去不施粉黛，整个人也无比憔悴。

他的内心咯噔一下，向她身后看去。
“君后日夜兼程，想必十分辛苦......”她开口便被他打断。
“弘儿呢？”
她的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那些孩子，可是，唯独没有弘儿......
女皇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吩咐：“贤儿，一会儿你侍奉君后用膳，再带他......”
“我问你弘儿呢？他人呢？”他继续问，那种焦灼的心情好似将他放在火上烤着。
“阿耶，”武贤有些不忍心的开口，“您还是让阿娘歇息一下吧，她在这里等了一宿。”
他沉默了，有些歉意的望着她。
她虚弱的对他挤出一个笑容。
在回宫的路上，武贤才向他解释，弘儿已经病了一年多了，但是一直不愿意跟他说，直到前些日子，御医说弘儿已经时日无多，女皇才决定派人将他接过来，让他们父子见最后一面。
“怎么会？怎么会？”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他的弘儿怎么就时日无多，他明明那么年轻。
“因为你，”武贤的语气中难免带着恨意，“他怕让你失望，怕得不到你的认可......”
晴天霹雳！
贤儿的话一直在他心中萦绕，久久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