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夜雨烛话】血液型（3）(3)

我也相信了他，我童年结束之后到瘟疫为止的经历就都是读书了。他当上了我的老师，把他所学习的——
说到这里，卡杨咳嗽了两下，这里的空气太干太冷了。他感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剧痛，喉结动时，像是生吞了一只源石虫。
“医生，我好像说得有点多了。我好久没和别人说话了，说这么多，几个月前吧
“我只是太讨厌这个地方了。”
卡杨其实一直是一只装满了东西的口袋，被一颗枯树吊在瘦骨嶙峋的废墟上晃来晃去。四五个月来，这片废墟上没有一个人走过，因而这只坚实的皮口袋就一直吊在那里。它装满了腐朽的书，这些书不能自主地记录着废墟上的一切，每一片飘落的雪花，每一次寒冷的日出。
这些书一直在不断加码，让整个袋子变得越来越沉重。如果没有人，一个它毫不介意的人来拿走几本，它恐怕会在这个角落默默破掉吧。现在，算是一个孤寂而温暖的正午，一个人驻足在这条满当当的口袋前，看了它一眼，于是它慌张地摇晃了起来。
“没关系。如果我一直待在这里，话也会很多。和你一比，我真的没有什么话能说的。你在这里过得……我只是想听听。”

他抖了一下背上的棺材，也许是表达自己很高兴吧。
“这里还有人吗？我是来……我想救人。”
“也许有。但是他们现在都和蹲在荒野里的过冬野兽一样零零散散地待着。我也不关心他们……也许和我一样待在某个小屋子里等死。现在尸体比人多了，更需要守墓人。”
“哦……这里已经不需要医生了吗。”
“其实一开始也不需要，那帮医生到最后连这东西怎么传染的都不知道。幸亏这个村子离移动城市的航线远远的，他们只需要告诉官老爷封路就好了。他们建了个军营，又开了一条去矿场的路。”
“他们之前封路了？那我大概知道……我知道我大概是第一个进来的人了。”
“没有军人拦路了？”
卡杨好像有点惊奇，但是又抿上了嘴。“反正我没冲过卡....……你是怎么想起来雇车来这里的？”
“我一直待在圣骏堡的学校里面学医，今年我毕业了。不知为何，我的学院里，那些有名望的老教授都有过四处游历行医的经历。他们总是吹嘘自己在大山脉东西两侧，雪线上下拯救过无数条生命.....我感到很羡慕呢。他们总是吹着胡子瞪着眼，讲起话来不可一世。这影响了我，我也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