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船(3)

老神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翻倒的葡萄酒在甲板上流淌，水手们大声讲着粗俗的笑话，那些本该仪表端庄的贵族们有的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不着边际的故事，有的拿起一把椅子当成琴，“弹唱”着自己创作的三流诗歌，假装自己是诺曼底的行吟诗人，还有的已经歪斜着醉倒在甲板上。见多识广的老神父认出了威廉王子，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正不断从酒桶中取酒，和一旁他的异母兄，十九岁的理查·林肯一起哼着诺曼底民谣小调。
似乎整条船上找不到一个清醒的人。
老神父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威廉，向他问好。不过，喝醉的威廉似乎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他的神父装束。
“你……你是谁?你怎么打……打扮的像个鬼一样?”
旁边的理查听到这话大笑起来。
神父感觉受到了侮辱，但无论如何，即使他的神职权力来自于上帝，他也必须服从这位实际上的领主。
“我不是鬼，殿下。我是巴尔夫勒教堂的神父阿兰，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会为这艘船施圣水祝福，以祈求上帝保卫航行平安……”
一个酒杯飞了过来，刚刚好擦过神父的头顶，他听见身后有个人发出了咒骂声。
“谁让你上这艘船的?我们不要什么祝福，我们有最好的水手和船长，你这老东西还是最好回你那教堂念经去!”
威廉这一番话让周围的人笑得更欢乐了，“老家伙”的咒骂声混杂着笑声不绝于耳。神父还想说什么，但一个贵族青年已经将他推开，然后，他们又回到自己的宴饮和游戏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