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原创】孤城花开(4)

跳舞时的阿燃很快乐，因为他不需要顾及别的，只需要将自己的专注全放在舞步中，再将自己的情绪变为四肢与胸腰背臀上的动作。燃经常希望能有侍女为他梳一个像大家闺秀一样雅致的单螺，或是小家碧玉那样娇俏的双髻，再为他仔细地画个妆容。可作为一国之君，先不说去满足自己所有的夙愿，这样的想法燃根本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提出。
在燃整理好所有的衣物时，思终于醒了。她睡眼朦胧地看着丈夫，柔声细语地问了句时间。在得到回到后，她急匆匆地起身，略些埋怨地问道，“陛下为何不早些叫醒妾身？”
燃回想了妻子熟睡时安静的样子，说道，“昨夜让爱妻辛苦了，累的话就多睡会吧。”
思腼腆地笑了，“有什么辛苦的，处理国事才辛苦。陛下与妾身做这些事情，双方都必然会得到快乐。但这国事，无论再怎么精心处理，都不见得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服。”
思不经意间冒出的话也不无道理。朝廷的大臣们是不服燃的，燃从小就很敏感，从别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们的情绪。祖父登基后立自己为皇太孙，立姑母为镇国定贤公主，并将玉玺交给姑母保管。燃不傻，他明白祖父一直不太认可自己这个凑数的皇太孙。前不久，真正的玉玺被突然失踪的姑母带走了。到现在几个月了，好几个探子都说连她的人影都没见到。燃命人做了一个铜帝王玺，说是要以铜代玉，实际上没了那传国的玉玺，燃的心里比谁都要慌。是时候去问一下宇文国师了，或许至少听从他之前就提出的战策。他与祖父一直是好友，也是国家的栋梁。在祖父登基之时，宇文国师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帮祖父说服众臣的人。在燃丢了第一座城池时，宇文国师便提了一策，后又看燃连续战败而不停上书请求采纳---但当时的燃谁的话都听不进。燃凝视着放在桌上的平天冠，在思穿好朝服后，燃苦笑了一下，将它戴在了头上，沉重和压迫感又来了。

门口传来了阵阵脚步声，燃一推开门，就看见数十个仆从站在门前，低着头一声不吭。为首的那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道，“启禀陛下，宇文国师昨夜...吐血身亡了。” 
“什么？” 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日见到宇文国师时，感觉他老人家还硬朗得很，甚至能与自己争执快一个时辰。后来，宇文国师看了燃一眼，气愤地踏着大步转身离去了。
为首的仆从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昨日暮时...宇文国师回...回府之后没能进食...将自己锁...锁在屋内不出...过了一个时辰多...多一点他已经...”
燃不再说些什么，而是直瞪瞪地看着天上乱飘着的轻薄的云。
在去上朝的路上，燃一直安慰自己，大阑这么多臣子，除了宇文国师，还有陈大元帅，虽然他看自己的眼神一直藏着些偏见，但为了大阑，他也应该去帮助自己剿灭叛军吧。即便是陈大元帅没那么热忱，还有一大半的兵马掌握在其他大大小小将领的手中。虽然他一直在说服自己没有事，没有关系，自己代表的是朝廷，是不会输给这些乌合之众。前几十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中，有几次近乎全军覆没，燃不相信，想去战场看看，但他一直顾虑他若不在朝中会不会发生大乱。燃越想越恐惧，越想越急。可能是因为走得太快，也可能是因为紧张害怕，他的心跳不断加快，直到他开始胸闷，头昏，和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