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3）：放血(15)

大群搓了搓手。一只黄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最终停在他的肩头。
“赢，我们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如果你说的是生存，那么你仍有机会。如果你的存在能有利于多样性，我们可以不剥夺你的生命，”
“蛤？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有许多无鳞的同胞，他们对生存的渴望与我们无异，所以我们吸收了他们。唯一的例外，便是我们这幅形象的主人……”
他说这话时前倾了一些，红黑相间的旋涡正对着那几个石柱。
“……你们尊重自由意志，这是由你们的生理结构决定的，我们予以理解。但这个个体身上却完全没表现出这一点，无论我们向他展现什么，他都拒绝与我们同化。在我们看来这实在是不可理喻，这个个体所追求的是无鳞种的一体化，那么最快的方式不就是加入大群吗？”
听到这，苏报春干笑了三声，朽坏的铁架哐的一声断裂，她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视野被晴朗的青空所填满，若非是和怪物在一起，眼前的确是一片心旷神怡的风景。

“那还真是对牧首阁下改观了，原来他确实相信自己说的那些东西……”
她坐了起来，目光聚焦在一根粗大的断柱上。
“……野松村的人们的确不幸，生时被老爷们抛弃，就连死了也要变成你们的养分。这种剧码偶尔看看还行，拖得这么久，说实话，我已经看腻了，”
“不幸，这是幸运的反义词。我们不理解，个体和大群都会死亡，我们只是缩短了物质循环的周期，”
“这就是你们和我们的区别了，你们什么都创造不了，无论如何增殖、学习、模仿，最后也只是四不像，”
“但你们又创造了些什么呢？你们的物质循环因个体差异而板结，大量资源掌握在少部分个体手中，这些个体并没有显露出比其他个体更为优越的特性。在这些个体为自己改善生存环境的同时，其他的个体连基本的营养都摄入不够，甚至还要为了生存同类相残，这种竞争没有任何合理性，无法淘汰不适宜种群的个体，你说的创造就是这样无序的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