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终）(3)

“我……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所以才想……才想给哥哥泡杯麦茶……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我下次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是这样啊……是这样……”
磔人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检查过妹妹的手，反复确认过无事后，目光才变得柔和了起来，用平常的语气说：
“……对不起，要道歉的应该是我，你明明是想给我做些什么，我却……你已经会为家人着想了，怜奈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即便说了这些话，小埃拉菲亚仍呆呆地抬头看着哥哥的脸。磔人顺势一摸，才发现泪已经淌满了脸颊，他赶忙转过身去擦了擦脸，有些紧张地说：
“……剩下的交给我吧，你稍微等一下就好。今天天气真不错，之前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好，”
磔人慢慢把轮椅推到了厨房外面，她后背上的源石结晶正对着他，几次就要擦到他的衣服。他给怜奈倒了杯温水，又回到厨房，从铝箔中挤出最后一粒胶囊，看着怜奈把药用水送了下去，才开始晨起的洗漱。

生活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刮着胡子，一边揣度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节点有许多，父母离世，妹妹感染，自己参军，当然还有那颗头颅，问题无从解答，只有脱节感缠绕着他，让他感到如履薄冰。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今天胡子剃得很好，没留下什么胡茬，泡沫也洗得干净，最重要的是没刮破皮，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钻进自己的血管……
……
“我们走吧，”
群青色的山峰点缀于天际，深浅有序的翠绿绵延于山脚，和煦的风吹过短短的棕发，羽兽们嬉戏着，歌唱着，仿佛不知严冬为何物。这一切都映在少女的眼眸里，美好得像是一个精美的水晶球，她手捧着温热的可丽饼，渐渐绽出花一般的笑容。磔人推着轮椅，他走得很慢，仔细地感受着手中的抖动，这是生者才有的特权。
“哥哥上次说的没错！我上次发的那首歌，就是翻唱了最近很流行的那个《魔法少女纱由》的ed，昨天一看播放数已经超过5000了哦！明明之前的翻唱播放量都只有几十，还有很多人给我留言呢，他们都说好听，还有人夸我是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