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终）(5)

“真美啊，”
怜奈的感叹听不到真心。磔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对手套，又从轮椅后拿出一个封好的文件袋，俯下身说：
“怜奈，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它既不正确，也不温柔，我们这些大人为了活下来，也大多放弃了这些品质。所以像你的人，这样纯真又温柔的人，都是珍贵的宝物。这和我们的血缘关系没关系，即便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也会这么说，”
少女眨了眨眼睛，明显她不明白自己的兄长的意思，但磔人没有多做解释，而是从轮椅的握把上松开了手，戴好了手套。
“你在这吹吹风。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
“嗯，”
怜奈点了点头。磔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戴着手套的手没有发丝的触感。一股冷风吹过，少女低下身护住手中的可丽饼，磔人向后退了一步，犹豫片刻，还是在风停之前迈出了步子。
在更高的地方，这里已经不属于公园的范围，靴子踏过泥泞的地面，双手拨开茂盛的杂草。他来到城邦的边际，一位女性抱着胸靠在小屋边上，一看到磔人她便挺腰立正，毕恭毕敬地说：

“你来了，立花二尉，”
“嗯……没错，是我，入江小姐……”
他并不习惯“二尉”这个称呼，仿佛是在叫别人似的。入江由菜穿着一身墨绿色工装，这并非军装制服，倒更像一位产业工人。
“……大概情况我都了解了，你的报告现在交上去了吗？”
“当然，不过现在上级也还给我答复。二尉，我很害怕，你也知道，虽然我们阶级相等，但校级以下的技术军官，实际上只相当于和实战部队的军曹。二尉不一样，既然已经是尉官了，应该能接触到我看不到的东西吧，”
“那……只是凑巧罢了。没错，只是凑巧活下来的是我，我的功劳就是乌部三校的功劳，我的晋升是用他的血铺就的……”
他低下了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多了，于是改换比较轻松的语气说：
“……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啊？是的……”
入江愣了一下，立花也挠了挠头，这转折确实显得过于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