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们(4)

“彼什可夫？”他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好事情！”
他把我推开，站起来朝桌子走去，并对我说：“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我在他屋里呆了很长时间，观察他锉那块用钳子夹着的铜片，铜末不住地落到钳子下面的马粪纸上。他把铜末放到一个杯子里，又放了一点食盐似的东西，又从一个黑瓶子里倒了点东西进去。杯子里立刻就“咝咝”地响了起来，一股呛人的烟冒了出来，熏的我一个劲儿的咳嗽。可他却是像个魔法师似的以夸耀的口气问道：“气味难闻吧？”
“可不是！”
“这就对啦！小老弟，这就好极了……”
“有什么可吹嘘的！”我心中暗想，于是严厉地对他说：“既然难闻，还好什么呀……”

“是吗？”他眨巴着眼惊诧地问道，“小老弟，味道难闻不一定就不好呀！哎，你玩过羊趾骨吗？”
“你是说羊拐吧，当然玩过。”
“要不要我给你做个灌了铅的羊拐？”
“好哇！”
他走过来，眼睛盯着冒烟的杯子：“我给你一个铅羊拐，以后别来找我了好吗？”
这很让人生气：“你不给我铅羊拐，我也不来了！”
我憋着一肚子气，走进了花园。外祖父正在那儿忙着给苹果树施肥。当时已是秋天，园子里落叶满地。
“来，把覆盆子剪齐。”外祖父说着递给我一把剪刀。
我乘机问外祖父：“　‘好事情’　到底在制造什么？”
“他在搞破坏。”外祖父生气地答道，“他把地板烧坏了，把墙纸弄脏、撕破了。我马上就去通知他，叫他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