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琅岐岛奏鸣曲(4)

吃粗粮食品的人
3，小米和大米
小米来自谷子
大米来自稻子
谷子长在山坡上，下一场雨，转眼就熟了
稻子长在水田里，晒一晒太阳，转眼就熟了
我生在北方，喝着小米粥，想着大米饭，转眼就长大了
我吃着大米饭，在南方干着没完没了的活，转眼就老了
4，海平面不是平的
此时，竟然有几只海鸥
几只看起应该是海鸥的鸟儿
旁若无人地在海面上低空飞行
此时，夕阳的残晖照亮了远方的一团云彩
循着云彩并不严密的身形
我能看见的
大海的
最远处
海水如一勺被泼出去的冷水，裹挟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奔涌而来
我看到波浪高高地隆起，海平面
竟然不是平的
5，一个关于南方的传说
小米和大米的来路影响了我的命运
一个早已不记得名字的粮站女会计说
她的家乡就在靠近海边的南方

她的家乡
有数不清的河流主要是
盛产香喷喷的大米和
随时可以捕捞的
煮了、蒸了、炸了就可以当菜吃的鱼
我只能记住草鱼和鲤鱼的名字
并且早早就知道了鲤鱼和草鱼的烹饪方法
——水煮、清蒸或者用油炸，而且是要
适时的翻个个儿炸的
才好吃
家乡粮站的女会计说，她的母亲在生火做饭之前
会把一个尼龙网兜绑在一根细细的竹竿上，然后把竹竿插在村里灌溉稻田的小水渠里
这神奇的竹竿和网兜是个简易的捕鱼工具
这神奇的水渠里到处都是胡冲乱撞的能吃的鱼儿
这神奇的南方，神奇的不知道姓名的大娘
把一只破旧的本头风箱拉的呼呼的响啊
被她的远在异乡的女儿
这位来自南方的
来自我想象中的天堂的
女知青，在北方的某个不知名的乡村粮站里
手捧一碗刚刚煮熟的玉米饭
第一千次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