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琅岐岛奏鸣曲(2)

很短的时间，应该说是
在短到不知不觉的、尚未觉察的时间内
我留在沙滩上的脚印
我面向大海的呐喊
我投向大海深处的好奇和热情
我在不知不觉中映射在
大海深处的幻想以及
有些不能说出的秘密和
长久以来一直都
无法抑制的对某个人的思念
都在大海涨潮的这一小会儿就荡然无存。这当然包括了——
我的疑问
我的赞美
我倾尽全力才吹响的
断断续续的口哨声。以及那些
我鼓足了勇气才敢唱出的
节奏混乱的
声调奇异的
总能够引起他人不适的歌声
我不认为这是南方的大海针对
一个北方人的拒绝
我不能污蔑大海会
无缘无故地拒绝一个
热爱南方的北方人
2，北方人与北方的北方
我从不认为出生在北方的人被称为北方人是个可靠的说法。北方是与南方相对而言的地方，是一个并不确切的地域概念

那些北方的北方，还有那些
更远的，比如北方的北方的北方
它们对于北方之南的一切，都可以称为南方，或者
南方的某某，南方的某，某，某某，某
我的家乡一直被称为北方，可我在很小的年纪
就萌生了一个从未熄灭的疑问——
在我被称为北方的家乡的更北方的地方
有大片大片的沙漠
有大朵大朵的草原
有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有一条又一条的河流
在这些北方之北的大地上，人们放牧牛羊，种植高粱、玉米和我也没有吃过的青稞
在这些北方之北的大地上，人们甚至沿着黄河两岸种植了稻子。就是这神秘的稻子呵
能够打出好吃到令人心慌手抖的大米
这存在于想象中的、白生生的、用水煮一会儿就会变成
冒着令人眩晕的香气的大米饭的
大颗大颗的大米呵
在我尚且年幼的心灵深处
是一切美好事物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