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洛方维正文【试读】6.9(3)

“伤口如何？”
罗伯问道，他的脸上多了道疤，半张脸都缠着白里透红的绷带。他的右臂也缠着绷带，据说一块石头砸中了他的手，直接把他的剑从手里震掉了。学士说没有骨折，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自如。他用左手撕下半块干面包塞进嘴中，接着给他自己倒了杯酒。
“疼的要死。”吉尔伯特说道，抬起手反复看了看。止血带已经换了两次，但仍旧有血在渗出来。
“呵呵，挺好，”罗伯说道，拿起杯子。“珍惜现在的平静吧，趁着他们还没再次发起攻势的时候好好休息，并祈祷这样的时间越长越久吧。”罗伯说道，起身从桌边站了起来。“我去检查城墙抢修。”
吉尔伯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他的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估计之后想要拿盾牌都费力。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摆在桌上的干面包。这间屋里里躺着很多人，都是幸存下来的伤员。吉尔伯特来这里只用处理他手上的伤口，但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起身，途经伤员，走向门口。
刀伤，箭伤，钝伤，血肉模糊，骨头破碎。剑刃的碎片和在皮肉之中，黑红的血浆将衣物与绷带糊作一团。他听见许多声音，哭喊声，呼吸声，强忍痛苦发出的闷哼声。他听见有人在轻声祈祷，祈祷这一切会马上过去，祈祷他们还能有机会活下来，祈祷明天敌人也会继续修整，放缓进攻。学士与医护人员正来往窜梭与各个这个样子的房间，医用物资总是消耗很快，最先耗完的是麻醉药剂，在更多物资运到北要塞之前，伤员们只能忍痛接受治疗，还有不少人等着截掉他们坏死的肢体，希望他们可以挺过去。

他看到许多人靠墙坐着，眼中早就失去了光。他们还活着，但已经同死去没有什么两样了。继续往外走，便是许多盖着布单的战士们。他们的伤，就算是大学士也无能为力。这样的战士，有更多被安置在大厅里。晚上，他们将会一同于烈火中魂归故里。
比尔在房间的尽头等着他，这名侍卫跟随他至今，陪伴他不知渡过多少劫难。他的肩头也受了伤，当时一只莫哈猛跳上城墙，一斧子劈烂了比尔所持的盾牌。接着又披向比尔的脑袋。比尔横剑抵挡，却仍被劈中了右肩。好在有皮质肩甲挡着，比尔只受了轻伤。
敌人自昨天黄昏时停止了进攻，将距离拉到了北要塞投石车射程的边缘。他们的营地盖满了北要塞门前的整片荒原，似乎一点没少。乌里并不认为敌人放弃了强攻北要塞的计划，它们可能是在筹备什么，更大，更有力的工程车，更高，更坚固的攻城塔，或者别的什么，别的什么更可怕有效的袭击方式……罗伯认为敌人想借据人数优势展开拉锯战，但他始终不明白如此庞大的敌人到底是依靠什么来进行维护与补给的，他们不怕死，不要命，他们就不需要食物？他们不需要进行补给？他们就不怕风雪？不怕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