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洛方维正文【试读】6.9(5)

墙壁微微抖了抖，天花板上落下了一点点尘土。吉尔伯特没有搭理落在他肩头的碎屑，继续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这张地图上标明了这几天的攻城中受损较严重的墙体，并标记了需要重点防守的位置。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日夜不断的震动，敌人从来没有停止投石器的抛射。多数时间是巨石，偶尔会有尸体团子或者是粪便，原来它们也会拉屎。
“如果拿把长矛捅进巨人的后门里搅一搅，它们会死吗？”罗伯说道，“骑马的话，高度应该够捅进去。”
“你不如用枪斧，照着裆部狠狠一劈，虽然可能粗俗了一点，但我觉得应该会比捅屁眼子要高效得多。”杨回道。
“新的士兵很快会过来支援我们，虽然都是些年轻小伙子。”乌里说道。“我们的老战士一大半都赔在北荒原了。”
“乐观些，乌里，只要这座要塞还在，我们就能守在这里直到老死。”杨回道。
“王还未归来吗？按理来说，他应该快了……但也说不准，按理，按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按理，或者按的也不是我们的理。”罗伯说着，将剑收回剑鞘内。“它们不是人类军队，是人类军队的话早就作鸟兽散了。而且这几天那个叫什么倒影之子的王八也没有出现，要我说，我们危险的很。”

现在的北要塞一点都不缺石料，不管是原先储存着的石砖，还是从墙壁与高塔上垮塌下来的墙体，或者是敌人投来的巨石都可以用来粗略修补破损的墙体。虽然修补过的墙垛与杀人孔不可能像之前那般规则细致，但聊胜于无。不知为何，这些粗糙大石块形成的粗略掩体总给人一种略微安心的感觉，也许是它们看起来会更厚重一点。那两挺机炮进行了特殊的防护，工匠和机组人员优先给机炮的两侧加上了金属护板，同时尽可能加固了安放机炮位于的正城门主塔，让它能够承受住更多次投石机或是巨人的轰击。被击碎的第一扇大门已经完全没有维修的必要了，就算莫哈猛们搬空堵塞通道的巨石，里面也还有封死的第二扇大门与无处可躲的箭雨，火油在等着它们。
雪下大了，但北要塞门前的血迹依然没有被掩盖的迹象，吉尔伯特常常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块要塞前的雪原，本来就是红色的，整片北荒原都是血色的。他常常在回过神后感到后背发凉，紧接着感到莫名的恐惧。现在拔剑他的手不再抖的那么剧烈，但仍未完全归于平静。他不清楚自己能否在下一波的战斗中幸存，没准一块投出的巨石，一根射出的弩失，一击背后的劈砍，或者是跨越战场，迎面刺来的巨人投矛……任何一种可能都可以轻易的要了他的命，就像让亚里停止呼吸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