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SECTION ZERO(3)

哥哥从不期望我去到那种地方，但邻家的阿婶，跟母亲都告诉我，如果能到那种地方寻份差才叫有出息。
罢了，在宁静的海岸，想这些叫人忧的事情，是会被海神先生惩罚的。我倒也不知这海神的性别，不过去年学校里的先生教我管厉害的都叫先生，便就这样称谓吧。
说起来是不是那时惹恼了海神呢。
算了，三年以来，什么唯物主义听了不少，虽说其中有些教我感到教条，但其大体还是不坏的。
只是令我不解，大人们一边喊着讲科学，一边又喊着维护传统，我是亲眼见过村西的小香被放上渔船，人们呼喊着，不过按他们的说法，海神先生还是收下这份厚礼了吧。
海神先生开心了，大人们安心了，我还是从未见过一直板着脸的村长是如此快乐的，拍着手，像个孩子一般，不对，我小时候也不曾这样笑过。只是，我乐不出来，我就这样失去了一位玩伴，她是位好女孩的，比我稍长些年岁，懂得比我多，温柔得很，直到被绑成个粽子前，还奋力将手放在我的头上，告诉我。

“很快就回来的，等我些日子。”
我又不是个傻子，在欢呼声与海浪声中，我更听到，她惊恐的样子...
我摊在沙滩上，任由什么蟹啊，鱼啊在我身边越过。
望着面前久违的繁星，那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从小以来所见过的最美的事物。
闲时从漫画里看来的什么北斗，星座，在这茫茫白点中，同我一样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叫人没法呼吸。
淹没？有鱼越过？
慌忙起身，体内的酒精让人的敏感程度降到了极点，
也多亏这腥臭的海水，让这片大海免遭这个废物的玷污。
“就算是死，也总不能选一个会上电视的方法呀。”
我不大记得那人的长相，只知道那席白裙在月光下，很美，跟粗犷的海浪声比起来，很好听。
她说她是从那座城市来的，至于怎么来的，闭口不谈。
抬头望着她，她也夹紧裙摆，屈膝看着我，歪着头，我确信，这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但无论如何，都记不起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