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7)

我转了一圈，心里在叹息。
我很难过。
回到1号楼时，我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沉吟片刻，母亲转身回了房间，出来时，带着一个小匣子。
——父亲的家书。
“你父亲领导这个工程的生活就知道基地建设的意图了，”提起父亲，她眼里闪着泪花，“他自杀后我拿到家书才明白，这不只是人口存放处，而是星际屠杀场。
“只运来这点人不足以缓解人口问题，而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抹去他们。再源源不断送来新的移民……
“我试图和地球的上级联系，但在两个月前，我的通讯器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母亲的声音慢慢弱下去，像是在讲小时候哄我睡觉的故事。
“你看这里的人，除了刚到的，谁还记得地球？谁关注它的情况呢？
“都忘了啊。”
是啊，谁还记得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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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那位男子合作了。他叫林道，林生上校的儿子。他告诉我，上校在极力反对再次向基地输送移民无果后，也自杀了。
我还在画画。
画基地，画荒凉，画难民，画那些死去和即将死去的人，画曾经深爱却无法回归的故乡。

我画，他讲。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回去了，请把我们的情况带回去，把你的画带回去。
母亲说，还有我的这捧土。
她颤颤巍巍地从房间走出来，装在褪色红袋子里的泥土上，长着一片青草。
一阵悠悠清香。
是家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