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5)

偶尔眺望远方那颗蔚蓝的行星，我真不敢相信我曾经住在那。
还有月亮，真的不太好看，和课本里的诗句真搭不上边。
有时也会想家，在母亲结束工作带我去基地边缘看星星的时候 。
想以前的伙伴，想地球的花草树木——是的，这里最多只能种花，一片草地，一棵树都是没办法的，所以对楼的花坛是我的思乡之地。
“没关系，基地也会慢慢变好的。”母亲一天到晚处理器记得事务，她最清楚基地的情况，却也这样安慰我。
“回家画画吧。”母亲叫住了正发呆的我。我愣愣地点点头。
还是熟悉的十二色水粉。
“这是你小时候玩剩下的，在基地这种东西不好找，我就留下了。”母亲似乎很高兴，讲起一切曾经她都高兴。
她递给我一只画笔，随手找来一块硬纸板当调色盘，比我还兴奋。
我接过画笔，打开盒子。里边每一管颜料都从尾卷到头了。将信将疑地拿出一卷，使劲挤，竟真的还有。
是翠绿。
拿着画笔沾点水，像模像样地调起色。
“不错。”母亲站在一旁打量，又递给我一管淡绿。

我接过来，稍稍挤了一点，用画笔慢慢地和，看着它们模糊界限，相交在一起。
我渐渐入了迷，神情越发认真起来。
翠绿，淡绿，再加一点土黄，哎，有点浅，又沾了点深红。
忽然，我似乎触到了某个点——我忽然闻到了一阵清香，我愣在原地，画笔停了下来。母亲仍笑着看着我，我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沾点颜色在纸上渲染出一片青。
像南方夏天的树，迎风哗哗作响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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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在基地，但高考还是如期举行。不管哪里的夏天都那样令人怀念。
去了基地中心的A大，母亲很高兴，对我说：
“你好好努力，以后可能有机会回地球学习呢。” 
我说，那你怎么办。
她笑了：“待这呗。”
我说， 你不能再牵回去吗。
“不行，这儿缺人。”
基地环境艰苦，刚来的时候除了人造大气令人不适应，还有灰暗的环境，限量的人造淀粉食物，同样的衣服，千篇一律的建筑。一来就要投入各种研究与生产——没有原料是基地最大的缺口，所以一直在靠着地球的供给，才勉强能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