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杀人之涯》海野十三(2)

就在这时，逐渐有人聚集在入口处开始敲门。
“请把门打开。”
我不住咂舌“啧”了一声。
（是警察啊……）
明明只差一丁点儿了。现在开门可就麻烦了。还是不作声了吧。
我加快了搅拌液体的手上动作。汗水从额头啪嗒啪嗒地滴落，落入了桶中。于是我把脸侧歪着。
“怎么都不肯开门呢，还请把门打开。”
警察那家伙，变得越来越焦躁了。怎么可能给你开门呢？这个时候，更是要溶解充分才行。
“可是，不杀她就好了。”我再次温习了这股后悔。
“才刚把她杀了，就要这样宛如机器一般拼命干活。再加上必须面对我不擅长对付的警察。我究竟是何苦这么做呢！”
这时入口的大门“啪”地一声被左右打开了。如我料想那般出现了警察的身影。终于还是进来了。肯定是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警察靠近我身边，不说一句话，窥视着液体。
我嗯嗯地哼哧着沉迷于搅拌白色液体。
警察一言不发。仅仅是不说一句话，便使我的心脏如同被他攥在掌心那般悚然。也许是错觉，搅动着液体的胳膊似乎不那么灵活了。

将脸贴近液体表面的警察“唔”地呻吟了一声。我吓了一跳。总觉得在液体中，隐约看见了一丝鲜红。仔细再看，却依旧是浑白的液体卷起了旋涡。于是我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可这份努力不久便告吹了。刚才说的鲜红肉块，慢慢悠悠地浮现在液体表面。我急忙加大力度迅速搅拌。偏偏不凑巧，越是不断用力搅拌，咕嘟咕嘟冒出的红色肉块便越来越多。我恐惧得面色铁青，却依旧搅动液体。但这一次，一双胳膊竟动弹不得。是警察紧紧按住了我的手臂。这下完了！
“我不曾想要杀了老婆。我没有说谎。是真的。我深知是如此的。”
我泪流满面，向警察诉说着。桶里的白色液体宛如活物那般兀自卷动形成了旋涡。可是那液体里分明有大块红色——那是老婆的肉块——“扑通”一下浮现出来。真是顽固的肉块。因为过度恐惧，眼中突然一阵晕眩。于是我气力全无倒在地上。嘴里却依旧还叫喊不停。
＊ ＊ ＊
“我没想要杀了老婆。”
“没想杀了老婆，却还是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