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好文）奥斯特、麦克尤恩、村上春树——美英日的“中产作家”们都在写些什么？(16)

这三部作品都是村上文学生涯的重要基石，早期的《寻羊冒险记》将这种小说模式彻底落实到了村上未来的所有作品中，万变不离其宗；中期的《舞舞舞》将村上小说中幻境和现实的部分平衡地恰到好处，以一个几乎是最为完美的姿态展示在读者面前；后期的《海边的卡夫卡》则代表着村上在构建幻境这事上的成熟一面，将内核引向时代深处和民族历史。
从《寻羊》到《舞舞舞》，村上以一个特别的人物——羊男牵起主人公“我”和虚构幻境的联系。羊男这个角色在成为向导后，以幻境中的处事逻辑影响着我未来的人生选择导向。这意味两个世界本身的差距不大，而羊男的人生哲理同样象征着一种更加纯真真实的可贵思维。小说中更加阴冷和残酷的反倒是现实社会中所存在的问题——高速发展的资本经济大厦和背后通天般能耐的恶劣政党。羊男所深处的灰色地带衍生开来说：躲避世间暗行规则的避世之所。

这一概念在《海边的卡夫卡》中同样值得深入思考，守在森林入口处的两个士兵是为了躲避日本在侵华战争中的征兵。“不愿去杀人也不愿被人杀害”，这个观念在他出版《寻羊冒险记》时就借用羊男的嘴表明过。村上的小说中不存在对现行规则的公开叛逆者，但也不愿跟随大流，成为具备暴力倾向的加害者。躲避至一个私人空间不被外人发现是他提出的解决方法之一，但最终，主人公是没法陷入这部分幻境的，因为一旦停滞不前，也就意味着他将从现实社会和真实生活中就此消失。
最为“完美”的一本村上春树——《舞！舞！舞！》关于第三层幻境，也是村上在写作幻境这事上走得最远的，当属《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无疑。村上不仅在双线叙事中专门留出一线来写有独角兽生活的冷酷仙境，在偏向于现实性的那条支线，我们的主人公也要专门对抗东京地下道中的恶灵存在，两条线的写作实际都是梦幻的哲理，具备了十足的幻想文学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