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丨章节Ⅱ [羽扇豆](17)

恍惚的意识中，希尔达本能地向眼前的光芒伸出手去，她渴望能够有一双手，将她拉出这片正在吞噬她的深渊——就像……就像曾经有过的那样！
逆着光，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他如愿接过希尔达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盖上她的眼睛。
在被夺去视线前的一刻，希尔达看见的是属于那个男人的银白发丝。
他说，
“向我起誓吧。”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宛若是在希尔达耳边炸开的炸弹，一阵阵的冲击波在冲撞着她的大脑，三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相互冲击，令她一下子无法承受。
“呜——！”她捂住脑袋，吃痛地弓起身子，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膛。
“这——希尔？！希尔！”
诺斯特看着手上沾染的血液，一下难以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搂在怀里的希尔达表情痛苦，泪水在不受她控制地涌出眼眶。
“该死！我还以为［誓约］已经解除了！”诺斯特一声咋舌，狠狠地骂道，“不对……覆写反应不可能那么大！这……该不会——”
“忘却你的名字，忘却他的一切。”
那个男人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听着他的声音，希尔达感觉痛苦竟然不可思议地逐渐在消去。

“什么都不要想起，什么都不要回忆。”
“用漫长的时间，去等待希望吧。回答我，［希尔•斯沃洛］。”
“这是以鲜血交换的誓约，向我起誓。”
“希尔？希尔！？希尔达！！”
诺斯特依旧大声叫唤着她的名字，他焦急地摇晃着希尔达的身体，可诺斯特看见，希尔达的双眼失去了焦点，空洞的眼神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嘴唇微微地张合好像在说着什么。对于他所说的一切，希尔达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不要回应［誓约］！快醒过来！！”
“我……［希尔•斯沃洛］……”
希尔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远离这具躯体，现在的她已经无法思考，只是呆然地跟随着那个声音的指示做出相应的行动。
他说，向他立下誓言，所以我照做了。
“向您起誓……遵循您的誓约……”
誓约成立。
耳边某个人的呐喊明明离自己那么近，可渐渐地什么也听不见了。
一切的记忆碎片仿佛被按下了倒带键，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我是希尔•斯沃洛，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希尔的意识越来越远，渐渐地陷入了沉睡。